沒有判容暉的醉,只是他自己上了一道請罪書,朕無非是要叫人查一查罷了。畢竟他的母親和弟弟通敵叛國,他多多少少也有失察之罪。你這麼著急就以這樣的藉口為他開脫,分明是叫朕為難。”趙沐嘆道。
這就自稱“朕”了,剛剛還“你我”。容昭嘲諷一笑,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然而容昭這一個冷漠疏離的微笑也讓趙沐心裡彆扭,然而眼前這個是自己最心愛的人,就算不高興也得忍著,於是耐著性子問:“昭,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答應嫁給朕?”
容昭抬頭看著趙沐,輕聲問:“是嫁給皇上,還是嫁給趙沐?”
“這有區別嗎?”趙沐問。
容昭平靜的說道:“自然是有區別的。如果要我嫁給皇上,那麼只需要一道冊封的聖旨就夠了。容昭身為大齊臣民,豈敢不遵從大齊皇帝陛下的聖旨?若是嫁給趙沐,作為一個女兒家,我總是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才能過門的吧?”
“可朕就是皇上,你要嫁的就是大齊皇帝。皇家有皇家的禮儀,怎可與百姓相比?你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不是鄉野村婦。”趙沐皺眉道。
忽然之間,容昭的心頭湧起一陣陣的酸楚。自從見面以來,趙沐不問自己的辛苦,不問北境西疆的殊死拼殺,只為了一己之歡在這裡字字句句的計較,父親被凍的僵挺的屍體以及母親被掛在城樓上萬箭穿心的樣子在容昭面前交替閃過,她的眼淚忽然間洶湧而下,痛聲說道:“不管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還是隻為三鬥米折腰的鄉野村婦,都是爹生娘養的!如今我父母新喪兄長罪責不明,你讓我如何去安心的做皇后?!”
容昭這一哭,趙沐立刻方寸大亂,什麼醋意什麼彆扭全都沒了,急忙扯著自己的衣袖去給她擦淚,一疊聲的勸道:“別哭別哭……是我錯了,沒想到這麼多,別哭了,乖啊,乖……”說著,他又伸手把人摟進懷裡輕聲撫慰著。
然而容昭這一哭就不可收拾。
當初深入冰川九死一生尋找父親遺體的時候她沒覺得多難,當初看著葉氏的屍體被掛在城頭上的時候她也沒覺得多痛,之後在飛雲澗陰冷潮溼的山洞裡一住就是月餘也沒覺得多苦。如今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得不到應有的關切,她便覺得萬分委屈萬分痛苦,便覺得之前所有的痛苦都翻了數倍壓在心頭,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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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寫成這樣了…。
其實原本是打算甜言蜜語的,但又覺得不能太便宜了小沐沐。
大家說對不對呀。
☆、第六十二回,劫
趙沐一開始還不停地勸,勸到後來發現根本沒用,索性也不勸了,只是摟著容昭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個痛快。一直到她哭得累了,在自己的懷裡慢慢的睡著。
趙沐把容昭抱起來的時候卻暗暗地心驚——究竟是她變得瘦了還是自己身體好了,怎麼能這麼容易就把人抱起來呢?在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睛,趙沐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一向習慣了她的嬉笑怒罵冷嘲熱諷,以為她是一個堅強的人,只是忘了她再強也是個姑娘家,這一場戰爭讓她父母雙亡,就算是跟父母再不親,那畢竟也是父母,自己卻一味的顧著自己的相思之情卻不體諒她心裡的苦楚,實在是不應該。
一直在外面守著的宋嬤嬤和梅若等人聽見裡面終於安靜下來,大家互相對望了一眼,宋嬤嬤對梅若說道:“姑娘隨著公子一路辛苦,不如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呢。”
梅若搖搖頭說道:“沒事,我不累。嬤嬤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睡一會兒,這兒我守著,嬤嬤儘管放心。”
“我也不累,哎呀,天色不早了,明早皇上還要早朝呢,這時辰可不能耽擱了。”宋嬤嬤嘆道。
“那怎麼辦呀?”梅若看了看屋門,心想自己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進去啊!那人可是隨時都能要自己的命的皇上。
宋嬤嬤笑了笑,說道:“算了,還是我進去吧。我這一張老臉在皇上面前也還說得過去,應該不會就怪罪的。”
梅若也覺得是這樣,便沒跟宋嬤嬤爭著往裡面去,只欠身說道:“有勞嬤嬤了,看我們家公子如何,若是要梅若進去伺候,嬤嬤給個信兒。”
宋嬤嬤輕笑道:“你聽我咳嗽聲兒就進去,否則就在這裡候著。”
“好的。”梅若忙答應著。
宋嬤嬤輕輕地推開屋門,躡手躡腳的進去,轉過屏風帳幔直到裡面臥房,便見趙沐坐在床邊靠著床頭的帳幔閉目養神,床上錦被之中裹著的是熟睡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