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穹?莫不是納西部落頭領的大兒子?”臨陽郡主反問。
“正是他。母親應該知道,這個盛穹自幼被納西首領放逐在大齊邊緣,十多歲的時候就跟容悅認識,因為這事兒父親還發過脾氣。後來容悅明著跟盛穹斷了來往,不過據兒子探聽到的訊息,他們兩個一直私下往來。前陣子父親帶兵把納西部落踏平,把他們的老巢都付諸一炬,軍報中說納西部落的首領一家六口都被燒死在那一場火裡了,可誰又能保證找到的那六具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就是納西首領父子本人呢?”
“這話說的極是。”臨陽郡主冷笑一聲,又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可是通敵賣國之罪啊!應該即刻報給陛下知道!”
“母親!這事兒能隨便說嗎?這通敵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容昀低聲提醒道。
“啊!是啊!”臨陽郡主這才反應過來,嘆道:“這事兒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我還罷了,或許能保住一條命,你們兄弟二人和你們的父親必定會被株連!這個小賤蹄子還真是個禍害啊!”
“不過,母親不要著急,如今兒子倒是有個好主意能除掉她。”容昀低低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得意。
“噢?說說看。”臨陽郡主忙道。
容昀湊到臨陽郡主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看她似有不解,又湊過去多說了幾句。
臨陽郡主的臉上漸漸地浮現滿意的笑容,連連點頭,說道:“這話不錯,但務必要安排妥當,到時候務必做的乾淨利落,不能留下一絲隱患。”
“母親放心,這事兒兒子親自去佈置,而且,我們也有充足的時間。”容昀說道。
“沒錯,你就去細細的安排吧。”臨陽郡主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想到大兒子,又嘆道:“母親雖然有兩個兒子,但能指望的人也只有你啊!你大哥那個死榆木腦袋,真真是一分一毫也指望不上。”
容昀笑道:“大哥就那麼個倔脾氣,他從小跟在父親身邊,性子隨了父親,不過這樣也好,否則父親的整顆心就都被西院給籠絡去了。”
這話雖然堵心,但也是實情,臨陽郡主無奈的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母親先歇著吧,兒子下去了。”容昀起身說道。
臨陽郡主閉著眼睛說道;“嗯,葉氏那個賤人倒是沒什麼,要時刻關注那姐弟倆的動向。”
“母親放心,我叫人盯著呢。”容昀朝著臨陽郡主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起駕回京之前又打發張萬壽來了一趟,看望容悅的傷情,又把行宮庫房裡上好的補品珠寶等送了兩箱子過來。
天子大駕一離開行宮,西涼城以及靖西候府便素淨了許多,早就被人十二個時辰盯著的後花園正樓西暖閣裡,容悅吊著左胳膊穿著棉襪在暖閣裡緩緩地踱步,容昭穿著紅棉綾褲子和雪白的短款狐毛小襖,腳上套著棉襪,懶懶的靠在暖榻上抱著個乾果盤子嗑瓜子,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閒話。綠雲匆匆進來,看了一眼容昭,又湊到容悅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容悅頓時驚慌:“什麼?!都死了?!那……”
綠雲又悄聲回道:“姑娘放心,奴婢打聽清楚了,那些人裡面沒有盛將軍。”
容悅這才鬆了口氣,又看了看門口站著的幾個宮女,低聲說道:“行了,你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一會兒,不要叫她們胡亂走動發出什麼聲響。”
“是。”綠雲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並把張萬壽挑選過來的宮女都帶了出去。
容昭這才把手裡的乾果盤子放到一旁的几上,拍拍手起身走過來,扶著容昭回榻上坐下,無奈的問:“姓盛的沒沉住氣?”
“是盛空。”容悅悠悠的嘆了口氣,“綠雲說,盛空帶領幾十人伏擊皇上的御駕,全部折損在飛雲澗。”
“只帶幾十人就敢去伏擊龍駕?”容昭無奈的苦笑搖頭,“如此,全部折損這樣的結局是毫無懸念的。盛空這個笨蛋。”
“昭兒!”容悅低聲喝道,“這可不是小事,你出了這個門之後決不能胡亂說起。”
“我知道,姐姐放心,我絕不亂說。”容昭忙點頭應道。
容悅沉默了半晌,又幽幽嘆道:“看來我是白費了一翻苦心了。”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盛穹沒去飛雲澗。而盛空那個人素來浮躁魯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姐姐為了他們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可以了,不必自責。”容昭勸道。
☆、第三十一回,吉日進京
“我知道。”容悅輕聲嘆了口氣,又低頭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