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定了。”趙沐被容昭眼睛裡的亮光吸引,一時盯著他看捨不得別開視線。
容昭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把手裡的半個橘子送到趙沐面前:“你想吃?”
趙沐失笑搖頭:“我不吃。”
“你不吃你老盯著我看什麼看啊?”容昭翻了個白眼,把半個橘子直接按進嘴巴里,然後為了防止橘子的汁液從嘴角流出來,他下意識的揚起了下巴。
趙沐盯著他看,直到他把半個橘子嚥下去之後,方叫了一聲:“容昭?”
“嗯?”容昭納悶的看趙沐,心想這人是不是中毒留下了後遺症?怎麼怪怪的。
“你多大了,今年?”趙沐問。
“十七,十七歲。怎麼了?”容昭好笑的反問。
“十七了……本王記得我十七的時候,喉結已經很明顯了,怎麼你卻沒有?”趙沐喃喃自語。
“呃!咳咳咳咳……”一瓣兒橘子差點沒把容昭給噎死。
“公子怎麼了?”外面的梅若聽見容昭咳得這般厲害,忙進來詢問。
容昭咳嗽的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趙沐只得替他說道:“剛吃橘子嗆到了,你快給他倒杯水來。”
“哦,好!”梅若趕緊的去倒了一杯溫開水送到容昭的面前,又無奈的笑道:“這麼大個人了,吃個橘子著什麼急呢。”
容昭藉著咳嗽的時候心思千迴百轉,想就此把事情摸過去裝作沒聽見吧,又覺得那樣太慫了,以趙沐的性子這事兒以後肯定還會問的,然而怎麼說?告訴他老子其實是女的?別鬧了!
思來想去,容昭決定以進為退,於是他趁著自己漸漸地平復了呼吸的時候,保持著面帶桃花,雙眸含水的狀態轉頭看著趙沐問:“王爺,你這麼關心我長不長喉結是幾個意思?”
因為劇烈的咳嗽,容昭的嗓子沙啞了,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另一個人,帶著無心的磁性,自加上他目前這幅容貌,讓趙沐心中猛地一緊,然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的笑道:“只是關心而已,你也不必這麼大的反應吧。”
“剛才奴婢在外面聽見公子跟王爺聊天聊的熱鬧,原來是說這個呢。”梅若輕笑著接過容昭喝完的茶盞,朝著趙沐笑道:“我們家公子五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白撿了一條命來,但身體就一直羸弱不堪,我們家侯爺和夫人心疼,便叫人各處蒐羅了一些補藥來給公子補身,然而卻不知道有些補藥是不能亂吃的,所以我們家公子的身體發育的有些遲緩。”
趙沐沒有再糾結此事,只微笑道:“這也沒什麼,本王只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家公子的表現也太過激動了些。”
容昭又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梅若和趙沐的對話,說道:“那什麼,王爺今日雖然精神極好,但大病初癒還是要好好地歇息。等會兒蕭夫人還準備了家宴,想必王爺也不能在這裡躲清靜,這會兒還是好好地養養精神吧,不然一會兒見了你的表妹若還是懨懨的,蕭姑娘又該心疼了。”
趙沐微笑道:“一會兒家宴,本王自然不好讓容公子一個人過去。再說,本王還要趁此機會好好地敬公子一杯呢。”
“敬我?就王爺你現在這狀態也能敬酒?別鬧了!”容昭說著,彈了彈衣袖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趙沐,似笑非笑的說道,“晚上的家宴,你只管把你的情妹妹安撫好別讓她來糾纏在下也就罷了。”
“她糾纏你?”趙沐悶聲笑了,“難不成雲欣表妹對容公子動了芳心?”
“我求求您,這樣的豔福在下可消受不起,王爺你自己慢慢消受吧,告辭。”容昭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夫人把家宴設在了後花園的松音閣,原因麼,自然是為了方便趙沐這個病弱之人。
容昭換了一身霜白色四合雲紋錦緞長袍,腰間豆青色宮絛系和田雙魚玉佩,因未及弱冠執念,一頭長髮隨意束起用青色宮絛繫住,為了彰顯身份,宮絛上墜了四顆指肚大小的珍珠。本來就容貌俊美,再加上梅若精心裝扮,燭光下的容世子簡直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玉面郎君。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就把蕭府的丫鬟們給迷得七葷八素的一個個都撇不開眼。
趙沐是坐著暖轎過來的,雖然只有幾步路,但蕭夫人也不會讓他自己走,暖轎從這個門口到那個門口,下了暖轎自然有人上前攙扶著把他送到最舒適的榻上,再用好幾個大靠枕把人給圍起來。
“表哥。”蕭雲欣在趙沐一進門的時候便起身湊了過去,只是幾個壯婆子扶著趙沐往榻上去她也插不上手,便去端了一盞熱茶來送到趙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