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朱淑婒有些驚疑的道。“瞧著長相、好像是我大明子民,怎麼跟番外蠻夷待在一起!”
說著回望慈安太后,朱淑婒發現慈安太后眼睛竟然出現了一絲複雜; 有些明悟的問。“張母后,你認識她。”
“她,哀家不認識,只是覺得她長得與一位故人相似罷了。”
與故人相似!
不知怎麼回事,朱淑婒就覺得慈安太后並沒有說真話,但作為晚輩的她不好多問,便扶著慈安太后轉身回了側殿,等慈安太后真的歇息下後,朱淑婒這才回了太和廣場,繼續參加宴會。
此時,國宴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喝了一肚子茶水,連口酒都沒有喝的朱慈燐以不勝酒力為藉口,將勉勵百官群臣來年繼續努力的‘任務’甩給了楊太后,自己跑回乾清宮、睡覺醒酒去了。
對於勉勵百官群臣之事,雖說隔了幾年沒做,但如今做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國宴結束後,百官群臣捧著賞賜、帶著妻子回了各自的家,而各國使者呢、也全都心滿意足的捧著內製的精美茶具、瓷器被內侍太監領著、去了番理院暫住,包括那位疑似故人的女子也一樣。
打發完群臣以及各國使臣,楊太后便回了慈寧宮,心中有了事的朱淑婒亦是同行。等回了宮,楊太后打發掉宮人,殿內只剩她和朱淑婒時,朱淑婒才咬著唇瓣道。
“今天張母后遇到了疑似故人的女人,這女人看起來美麗非常、卻嫁給了外國使臣。”
“哦,真巧,母后今天也遇到了故人。”想到今天所見那位像良妃又不像良妃的女子,楊太后笑了起來。就算她真的就是良妃又怎麼樣,如今物是人非,她和她之間、天壤之別,根本不會再有交集,所以就該如慈安太后所說的那樣,只是碰到了疑是故人的人罷了。
楊太后揉了揉朱淑婒、柔軟順滑、好似最上等的綢緞一樣的秀髮,將嗓子放柔了問。“難得貝兒在母后這慈寧宮裡待得這麼晚,今兒貝兒就在母后這兒歇下吧。”
朱淑婒點點頭,歪著腦袋、枕在了楊太后的腿上,笑呵呵的道。“母后你真善解人意,女兒也想留在慈寧宮歇息一晚!”
聞言楊太后噗嗤一笑,樂道:“你啊,跟誰學的,這嘴兒可真是越來越甜了,”
“母后,我給你講,這是天生的。女兒啊,天生就嘴甜。”朱淑婒在楊太后懷裡扭了一下身子,像顆牛皮糖、黏死人,又像只小小的奶貓兒、萌死人不說,還讓人覺得心癢癢的。這孩子,倒越長越可愛了,至少比她好似土匪一樣的姐姐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想著想著楊太后不禁眉眼都帶上了笑,她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背頸,任由溫馨蔓延。說實在話,不管是對朱淑婒還是對朱淑娖,楊太后都是懷有愧疚的。因為精力有限,她的注意力從來都是在朱慈燐的身上,很少投放到朱淑娖和朱淑婒的身上。
好在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也好在不管是慈安太后、還是已經去世的成妃李秀娟,都在朱由校死後、拋去了所有的恩怨,跟她如姐妹般相處。誠然這裡面有環境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但不管是慈安太后還是成妃,都對朱淑娖和朱淑婒視如己出,所以兩個丫頭得到的母愛、從來比之朱慈燐只多不少。不過雖是這樣,但到底楊太后心中還是對兩個丫頭有所虧欠的。
楊太后親自給朱淑婒卸了滿頭的珠翠,又親自幫她脫下公主朝服,這才讓春來領著她去了洗漱間梳洗。
空閒間,楊太后坐到了鏡臺前,本來是打算卸朝冠、洗昭華的,誰曾想在她一手拿著木梳自梳、一手在首飾盒裡翻撿時,無意中碰到的一支木質梅花釵,讓她瞬間呆愣了起來。
“這是……先帝爺給娘娘做的,前些年奴婢以為弄丟了還到處找了找,沒想到跑到這盒子裡來了。”
秋去看了一眼楊太后,發現她木木的坐在那兒,什麼表情也沒有,以為她觸景生情正在傷心,忙寬慰道。“瞧奴婢這張嘴,真是不會說話。娘娘,您把它交給奴婢,奴婢一定會把它收撿好了…絕……”
“明天哀家就戴這個!”楊太后垂下眼簾,不敢去看鏡子中眉眼如畫、看不出一丁點歲月痕跡、依然美麗的自己。
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想起朱由校這個人了。她自認對朱由校的並不是愛情,可猛然想起來,心還是產生了一絲痛楚,她想,她到底對於她那個早死的丈夫還是有一丁點感情的。
楊太后將木質梅花釵小心翼翼的放回了首飾盒中,起身換了一件素雅的睡袍,便站到了半開的窗戶前,完全推開窗戶,仰望著蒼穹。朱淑婒洗漱完了、進入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