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漆黑的眼睛裡多了絲溫柔,他把她額前被風吹的凌亂髮絲,掩到耳後,摩挲著她有些冰涼的額:“這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的確是為她打下的,不然他早就死了,身體腐爛,剩下的枯骨應該會被扔到井中,暗暗不見天日。
綠茶很感動,然後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山的另一邊,還有二國比肩而鄰。
齊戚在她冰冷的額上吻了一下:“那兒還沒打下來。”
綠茶對著他笑,眸子溼漉漉的,裡面一片晶瑩:“哦。”
齊戚用掌心溫暖著她的前額,看著她,低低的笑了:“我知道我為什麼回來了。”
福順在一邊心驚肉跳,恨不得把耳朵割了,這話是他能聽的嗎?真的嫌命長了。
綠茶發揮了大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沉默是金,她被風吹的難受,因而閉上了眼睛,只不過睫毛還是在顫抖,脆弱的像風中的蝶翼。
她能感覺到齊戚溫暖而粗礪的掌心,也能感覺到一股熱氣從她臉上佛過:“等我回來。”
他出徵最多半年。
綠茶在他離開的前一刻叫住他:“齊戚。”
齊戚看向她,漫天雪花,一片純白,他能看見的,是她笑顏如花,絢爛而昳麗:“嗯。”
綠茶把披風拉下,露出了一張妍麗的臉,眼尾挑了一抹紅,唇上塗了胭脂,紅的鮮豔,氣色好了很多:“好好活著。”
齊戚很少做出承諾,他看著她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好。”
他看見了她笑的樣子,只覺得身後春花爛漫。
第92章 公主長安16
西北疆場; 倒下計程車兵身上血液還沒流乾; 順著溝壑聚成一汪血眼; 熊熊篝火圍在帳篷周圍; 大帳內,有一青年。
臉上的血痕還沒擦淨; 大刀闊斧的坐在矮桌前面; 剛去了頭盔的頭髮還有兩分凌亂,有兩縷垂到額前; 雙目狹長,卻多了絲溫存。
他開啟信封; 上面的的字型猶如稚童玩耍時胡亂話的,筆墨暈成一團; 至少他還能看清字跡。
一切安好; 勿念。
他看了好些遍,食指在墨痕上摩挲; 思念,深入骨髓。
他想了想,提筆。
筆鋒犀利; 鐵畫銀勾,像極他的人,鋒芒畢露。
他沒寫多少; 等反應過來就寫了兩頁紙; 他磕上了眼; 良久後; 才寫了句當做收尾。
思卿,渴塵萬斛。
千里之外,皇城,地龍燒的極旺。
綠茶看見信的時候笑了出來,齊戚的字是真好看,她的字說是狗爬都是誇她,可能她的八字跟毛筆天生不合。
她一直一句念著,讀到最後只覺得,滔滔江水,戛然而止。
她抿了抿唇,覺得有點小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