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小孩子還圍著小攤子,歡笑聲不斷。
“別吃太多,當心別牙疼了。”顧渝手裡還拿著個糖畫,正是那騰雲駕霧的齊天大聖,就是大聖的腦袋被咬去了。
“哪會兒。”綠茶並不放到心上,她眼睛精亮,“我覺得著大爺以前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尋常人家哪見過這等富麗。
顧渝手裡還攥著那根糖人:“這倒是。”,他見這糖畫未免覺得熟悉,他應當是在哪裡見過。
“少帥,付錦求見。”宣平剛問出來,少帥陪著那位小姐出去了,正急急的往外趕著,就剛好碰見了,他大喜,“他們願意再退一步,在供給軍響十萬兩,我們只需把兵馬駐紮在羅天城外。”
他是真高興,倒是沒顧忌綠茶還在這兒。
顧渝想解決這件事很久了,天下統一乃是大勢所趨,兵荒馬亂的時代終將結束:“讓他在大廳裡候著。”
各大軍閥持重,不肯放權,但是驅除韃虜,又豈能只靠這零零散散的力量。
他本來不在意這些,但是她如果想要太平盛世,他願意用盡心思,去讓這一世太平。
顧渝知道她在這裡悶,但是他的身份特殊,出門都是一件很難得的事,他要是繼續當這個所謂的土皇帝,是沒辦法陪她的。
他側頭,見她笑顏如花的模樣。
國不定,豈有家?
他想有個家。
第55章 天上明月光14
天色漸晚; 絢麗火燒雲早已退下,夜幕上籠蓋一層厚重的黑; 勾勻了墨色,只留下月色瑩瑩。
他不該這個時候來的; 她應該早就休息下了。
將軍感覺到有人來了; 甩著尾巴; 爪子在地上劃拉,喉嚨裡剛擠出來兩聲威脅的嗚咽; 就被人拍了腦袋。
“安靜點。”顧渝看它了一眼; 瞳孔裡幽幽的反著光。
將軍又趴在了地上,尾巴跟掃地一樣; 來回甩; 歪著狗頭也不吭聲了,裝的一手好死。
顧渝可不會心疼這隻狗,他猶豫了兩下; 還是穿過院子進去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內還點著燈。
是點的花燈; 隔著粉色的紙面,連光線都柔和了許多。
他站在窗外,紗窗並不隔光,窗子半開心,想來是她覺得悶; 特意讓人留的窗子。
室內還拉著珠簾; 他看不清; 但是能朦朦朧朧的看到一個人影。
她手裡似乎捧著什麼,正在細緻的數著,他看了好一會才看出來那是什麼——是一些乾花。
早就失去水分的花朵已經沒了當初嬌豔,可能還剩下一些餘香。
他倒是真不明白了,她留著這些做什麼。
夜風微涼,到了深秋的時候已經冷了。
顧渝心裡還是沒個答案,他沒站多久,便轉身回去了。
他向來有失眠症,每每半夜都被噩夢驚醒,站在一個街角,眼睛憋的通紅,可他無論在怎麼掙扎,選的總是的那個方向。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炸的他粉身碎骨,明明是夢,那種全身骨骼被碾碎的痛楚卻讓他神經都繃緊了。
顧渝是不喜歡睡覺的,他躺在床上,閉著眼,大腦依舊很清醒。
就是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這是一個少年。
小麥色的面板晶亮,眉飛色揚,洗的發白的短褂,肥大的長褲,腳上踩著兩隻破爛的布鞋,他倒是不在意,還好心情的哼著歌兒,手裡提著個油紙包著的包子。
他覺得這就是他,意識逐漸模糊,重疊……
顧渝昨個心情很好,就算是現在,他都想吹個口哨。
他騙小傻子說,他懶的跑了,小傻子還真信了,就算是不情願也讓出來一半床。
一開始他是真的只是想逗逗她。
就是見她一本正經的跟他說,不許擠她,不許說夢話,更不能放屁磨牙。
他手癢了,揉了一把她頭上的軟毛,真是把他當什麼人了——他睡覺可老實了。
話是那麼說的,顧渝可是吊著膽子,一直等她呼吸平穩後才敢睡。
開玩笑,萬一他真的放屁磨牙這麼辦,他在小傻子心裡高大英勇的形象啊。
他也醒的老早,天才剛亮,他覺得脖子裡癢癢的,挪了下腦袋就是看見懷裡趴著個人。
顧渝發誓,他就偷親了一次。
說實話他現在笑的有點傻,露著大白牙,仔細看看,其中還帶著一點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