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裴若攥著自己的手指,心臟狠狠抽動,她花了很大力氣才開口:“幾十萬算個屁,你知道他給我買商鋪花了幾百萬嗎?這能代表什麼?一個落魄的女孩子,可以激起大部分男人的保護欲,但是等困境過了,新鮮感沒了,還能剩下什麼?能比得過我跟他十幾年的羈絆嗎?周措他……他一時迷惑了,但總會迷途知返的,這條路只有我能陪他走到最後。”
安華沉默半晌,平靜地說:“他跟那個女孩會怎樣,是另一碼事,但即便沒有第三者,你們的感情也早就消磨殆盡了不是嗎?”
裴若皺眉,煩躁道:“什麼叫消磨殆盡了?如果沒有感情,他早就跟我離婚了,何必等到現在?”
安華垂眸攪動勺子,緩緩深吸一口氣:“你自己也說了,十幾年的羈絆,要切斷談何容易,何況你那時沒了孩子,後來去做試管,受了那麼多苦,他開不了口吧。”
裴若右手發顫:“呵,現在就能開口了?”
安華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覺得他還愛你嗎?”
裴若猛地嚇一跳,張張嘴,正要說話,被他打斷:“你不願捨棄這段婚姻,不就因為心裡還有他嗎?可是他呢?”
安華搖搖頭:“你不是小孩子了,裴若,到了這個地步,想點兒實際的吧,現在還談感情,已經來不及了。”
又說:“我知道這很難,離婚對你來說會是巨大的挫折,好像整個人都被否定了……但我希望你勇敢一點,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一直都在,不要怕。”
裴若彷彿喘不過氣,手抖得厲害,渾身都在發顫。
她扔下安華,獨自跑回家中,渾渾噩噩,倒入床鋪,睜著雙眼,整個人僵直地躺在那兒,阿琴和琰琰來叫她,她什麼也聽不見。
就這麼盯著天花板,一整夜,好像醒著,又好像一直漂游在夢中,浮浮蕩蕩,找不到方向。
心裡不由自主想起許多往事,畫面大多不太好看,比如她歇斯底里,口不擇言,又比如周措冷漠相對,轉身離開。真難受啊,她試圖在其中翻找一些愉悅的回憶,可是記憶彷彿出現了誤差,竟然什麼快樂也沒有,她難以接受,只能去想最初的日子,可那已經太過遙遠,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清晨天亮,裴若頭昏腦漲,坐起身,摸索手機,給周措打去電話。
“喂?”那嗓音傳來,低沉熟悉,一下將她墜落深淵的心給拉上了岸。
裴若說:“你回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現在嗎?”他說:“我現在要去公司。”
裴若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冽:“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去你公司,到時候也許場面會很糟,你看著辦吧。”
她掐掉通話,沒過一會兒,周措打了過來,她直接關機,又過了一會兒,家裡的座機響了,阿琴在客廳接起,應答幾句,隨後走進來告訴她:“周先生說他現在過來。”
裴若面無表情“嗯”一聲:“你送琰琰去學校吧。”
“好的。”
阿琴和周琰出門,她走到梳妝檯前,望著鏡子裡憔悴的臉,彷彿一夜間老了好幾歲,想化妝,拿起口紅,忽又覺得煩躁,隨手扔掉了。
離開臥室,坐到客廳沙發,她木訥地盯著玄關處,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腳步聲,裴若心臟隨之狂跳不止,情緒有些難以自控。
周措進門,換了鞋,衣冠楚楚地出現在她面前。
裴若盯著他,面無表情盯了半晌,只覺得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對勁,無論怎麼看都陌生了。
“周措,”她一字一句,拼命按捺心中翻湧的浪潮,強迫自己開口:“我們離婚吧。”
他聞言不語,放下外套,坐在一旁的沙發看著她。
裴若死死攥著拳頭,顫聲說:“這套房子,我的車子、商鋪、琰琰,還有所有存款,都歸我,你在外面金屋藏嬌的地方我不碰,你的公司,股票投資,我不懂,也不碰,但離婚以後你必須負擔孩子每個月的生活費,直到她大學畢業,我想這些要求不算過分,你能接受吧?”
周措沉默許久,手肘搭在膝頭,十指交錯,他想了想,拿出香菸點上,慢慢抽了一會兒,問:“你想好了嗎?”
裴若抬眸看他。
他淡淡說:“如果真的想好了,決定了,我們聯絡律師,先擬一份協議。”
裴若睜大雙眼,毫無預兆笑起來,目光凌厲:“原來你真打算離婚啊,心裡盤算很久了吧?”她胸口起伏劇烈,聲音像刀片飛舞:“你讓我開店,讓我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