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現在回來,只要梳洗一番就能直接歇息,是故,叮囑了寶珠好生守著案几上的龍鳳燭後,她也走了。
屋子裡一瞬間靜了下來。
寶珠拿剪子剪了剪案几上的燭花,屋子裡頓時便又明亮了幾分。
“寶珠,要麼你先下去歇著吧。”辛玉英說道。
寶珠搖頭:“奶奶,奴婢陪你說說話吧?”
辛玉英想了想,搖頭道:“不用了,你下去歇著吧,讓寶翠留下來值夜,明天怕是還有你忙的。”頓了頓,又問道:“明天給羅家眾人的見面禮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寶珠說道:“談媽媽還讓我們包了很多封紅,三枚銅板一份,六枚銅板的一份,雙喜紋的四錢銀子一份,也有。”
辛玉英點頭,那些裝銅板的是用來打發下人和遠親的,至於四錢銀子的則是給關係比較親近的人準備的!比如像羅青萍的兒子元元。
寶珠退下去之前,替辛玉英砌了一盞熱茶,又叮囑了門外的寶翠一番,這才下去歇息了。
這邊廂,新房裡就剩下辛玉英一人後,她抬頭打量起屋子裡的陳設來。
牆是重新糊過的,四周的帷帳是大紅色的纏枝蓮紋的杭綢,屋頂是鑲著藍綠色圖案的承塵,地面鋪的青石磚面光可鑑人,再看屋子裡的傢俱,一眼看過去,便知道木是好木,工是好工!
辛玉英心裡不由便有些忐忑不安起來,當時說親時,她到不是衝著羅家的這份家業,而是想著羅家人口簡單。又打聽過了,知道自家婆婆是個正直本份的人,夫君羅小將雖性子暴烈了些,但卻明事理,待家中母親和妹妹很是愛護,她想著,這樣的人,對自已的妻子肯定更會愈發呵護。
知道秋員外也看中羅小將後,她還好一陣不安,必竟自已只是商女的身份,若是講究些的人家,斷然不可能選擇她。不想,最後定下的卻是她!聽媒人的意思,還是這家的小姑子替夫君拿到主意!
小姑子不是就是剛才見面的容色清麗的小姑娘嗎?
這樣能幹的小姑子,往後,能相處好嗎?
辛玉英不由便犯起了愁,但轉念又想,小姑子也是定要親的,婚期還定在明年的春天,自已便是做低伏小的熬過這小半年的光景,往後小姑子回來敬著她便是,她就不信了,她拿出真心真意,還能處不好!
就在辛玉英胡思亂想時,門外響起丫鬟寶翠的聲音,“姑爺回來了。”
辛玉英不由便在心裡狠狠的啐了一聲寶翠,死丫頭,教了多少遍了,怎的還這麼笨呢!心裡著急,但苦於自已不能下床,只能臉上綻起一抹笑,含羞帶怯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臉喝得通紅的羅小將走了進來,乍然對上床榻上笑盈盈的辛玉英,羅小將下意識的便回了她一個笑臉。
辛玉英對上羅小將的笑容,頓時心花怒放!
她好似看到了自已的錦繡未來。
一個月後,青果的葡萄酒和菜籽油透過新修成的運河,發往宣國各地。
與此同時還有各地的行商紛紛上門,有洽談菜籽油的,也有洽談葡萄酒的,羅小將和丘呈忙得連飯都沒功夫吃,幾乎是這裡才送走一批客人,下一批人就跟了上來。
林氏坐在青果屋裡,聽著鳳梨時不時的便跑來報告一番,臉上的笑就停過。只是,想著這大把大把賺來的銀了,卻不是自已的,著實有些不是滋味!
“娘,您來看看,這樣行嗎?”辛玉英指了手裡在繡的枕巾,喊了林氏。
林氏便起身走了過去,等看到辛玉英手下那好似繡活了的鴛鴦時,連連說道:“好,好,好,你妹妹要是有一半你這手藝,娘也不替她操心了。”
辛玉英聽得頓時滿背的汗,她之所以叫林氏過來,可不是為了顯擺的!當下,連忙偷偷眼覷青果,眼見青果臉上沒有不悅之色,鬆了口氣後,對林氏說道。
“娘,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妹妹不會做女紅,可是她會別的啊!您總不能指著她樣樣都會,那我們這些人可真就沒地方站了!”
“你啊,別替她說好話。”林氏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你妹妹說的是什麼人家,像葉家那樣的人,娶回來的媳婦要是說連給夫君一雙襪子都做不來……”林氏長長的嘆口氣,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
辛玉英懊得就想抽自已幾巴掌,恨不得將之前那句話給抹個一乾二淨!
眼見辛玉英神色訕訕的坐立不安,青果“噗嗤”笑了說道:“娘,你是不是想把我嫂子愁死啊!您看看她都被您給弄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