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不大,也就是百十來戶的人家,大多數姓葉,不像大多數用土夯成街面的小鎮,柴灣鎮許是因為著葉家的關係,街面都是青石條,房子也都是青磚小屋,遠遠看著頗有些江南風味!
葉家現任的族長是葉五老爺,葉明厚。
五老爺葉明厚的父親與死去的老太爺是堂伯兄弟,也是葉老太爺在世時葉家的族長!也就是說葉明厚也算是子承父業!
葉明厚膝下三子三女,其中長子葉延和三子葉臣是族長夫人向氏嫡出,其它皆是庶出。
葉家是大家族,雖然到了葉明厚這一代,子嗣上比較凋零,但族中老老小小聚在一起也還是有個百八十人的。
供奉先人的祖祠,女人是不能進的,葉明厚帶著族中成年或未成年的男子先去祠堂祭典先祖,祭典完了,族中有頭臉的可以跟著葉明厚去中堂坐下說說族中事務又或者是針貶時弊什麼的,而一些普通的旁系則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葉羽原本是打算離了祠堂便回家,只是,還沒等他出門。
幾個族人就將他圍在了中間。等離了祠堂,這幾人自然而然的便簇擁著葉羽跟著葉明厚去了中堂坐下,離中堂不遠的花堂,葉家的女人們正有說有笑的準備著宴席。
這不是葉羽第一次坐在中堂,只是,這卻是第一次讓他滿心的厭倦。
翁翁雜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好似無數只蒼蠅,他的目光掠過坐在上首的五叔葉明厚,然後又淡淡的看向葉明厚身邊的幾個族老。
似是感覺到他的目光,正與族老說著的葉明厚忽的便朝葉羽看過來。
“羽哥兒,你母親的身體好點了嗎?”
雖說葉老夫人已經在興城居住數年,但她卻是一次也沒來過祖宅。
族中對此自有非議,可是沒辦法,架不住人家後臺硬,有個有權有勢的孃家不說,生的兩個兒子又爭氣啊!
想來,只要葉老夫人不來把祠堂砸了,這族中的人誰遇見她了,都得給個好臉!
現在葉明厚當著族人的面這樣說,其實也就是告訴眾人,不是人朱氏不敬祖宗是人身體不好!
“母親的身子一直在調理著,謝五叔記掛。”葉羽回道。
葉明厚點了點頭,對葉羽說道:“缺什麼藥材說一聲,族裡好幾個族兄都是做藥材生意的。”
“是,謝謝五叔。”
葉明厚擺了擺手,示意葉羽不要太客氣。
原本正同葉明厚說話一個族老這個時候,卻是忽的便轉頭看向葉羽,捋了頜下稀稀拉拉的山羊鬚對葉羽說道:“羽哥兒,聽說這皇上要選皇商,可是真有這事?”
問這話的族老是族中人喊七叔公的族老,與死去的老太爺是同輩,是已經出了五服的兄弟。
“七叔公,您這話是從哪聽來的?”葉臣問道。
七叔公捋了鬍子笑呵呵的看向葉羽,話卻是對葉臣說道:“叔公也只是道聽途說,這是是真假還是要聽羽哥兒怎麼說!”
“羽哥兒七叔公說的是真的嗎?”葉臣頓時目光灼灼的朝葉羽看去。
其實又何止是葉臣,這滿堂坐著的人,誰不是將目光狂熱的就差在葉羽上戳出個洞來!
葉羽其實在聽到七叔公的話時,也是心下一驚。但當想到七叔公這一房的幾個子侄能把生意做到大宛那邊去時,才驚愕的心頓時便又平靜下來了。
這會子聽到葉臣的話,笑了笑說道:“這事,我今兒也是頭一遭聽七叔公說起,真真假假,我還真不清楚。”
葉臣聽到,臉上不由便生起一抹黯然。
葉明厚卻是擰了眉頭,稍傾,沉聲問道:“羽哥兒,你在行人司當差,皇上那,就沒聽到過一言半語的?”
葉羽笑了道:“我去歲一年都是在外辦差,很少呆在宮裡。”
葉明厚聞言,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淡淡又看了葉羽幾眼。
葉羽垂眸淡笑,任由他們打量。
屋子裡不由得便靜了靜。
好在這時,屋外有下人來稟報,說晏席好了,可以開席了。
於是,屋子裡再度熱鬧起來,眾人轉從堂屋轉去了花廳。
葉羽原本打算像從前一樣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想,他才轉身,卻是胳膊一緊,耳邊響起一道粗歷的聲音。
“九弟,怎不與我們做一桌?”
葉羽抬頭看去,認出來人是七叔公那房一個叫葉綸族兄,據說很得七叔公喜歡。
“不用了,我就坐在這。”葉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