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雀觀察了籬笆,扒開層層疊疊的葉片,露出一個古舊的門鈴來,重重按下去,一串慢悠悠的鈴聲響徹小街,爾後,整條街街依然安靜。鳩雀衝姜靜流聳肩,“看吧,就是這樣,好像沒有人一般,我上次堅持了足足兩個小時。”
姜靜流眯眼看籬笆後安靜的白色小樓,一層若有若無的結界罩在這個小院周圍,雜亂的能量根本無法突入其中,這是姜靜流進入這個世界三十年頭一次看見本土居民將結界做得這樣完美,“能量被隔絕了,你按再多次門鈴他都聽不見。”姜靜流找到結界聚集的點,凌空一指點出去,一串虛化的符籙鑽入結界中擴散開,結界晃盪幾秒,潰散。凌空虛化方便快捷,但威力不如認認真真製作出來的符籙大,用在破解符陣上卻非常方便。
“這樣,再試試?”
刺耳的門鈴一遍又一遍,姜靜流經不住佩服起主人家的好耐性來。
小街上的風終於流動起來,迷人的香味環繞的兩人周圍,小樓的門被推開,一個罩著灰色長袍的人影站在籬笆後冷冰冰看鳩雀,鳩雀規規矩矩行了禮,亮出掌心的信物,“巫女大人?”
那人面色不動,在牆壁上按了一下,籬笆門開啟,嘶啞著聲音,“進來吧!”
鳩雀看一眼姜靜流,看起來是非常奇怪的人。
鳩雀跨入籬笆門,姜靜流緊隨其後,剛抬腳還未落下,那人又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物質,會帶來變數。”
姜靜流心跳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落下這腳。
那人揭開長袍的帽子,露出雪白的長髮以及一張沒有一絲皺紋的女子臉來,雙目微垂,伸手張開灑出一把雪白的輕紗落在地上,形成一條蜿蜒的小路,“請走這條永恆之路,不要沾染我院中的任何物質。”
鳩雀面色有點難看,姜靜流心中對這個人更是沒底,但。。。。。。既然能讓忘川這個老傢伙如此慎重地介紹,姜靜流暫時壓下脾氣,腳踩上那白色的輕紗。走在輕紗上的感覺非常奇怪,往日親密環繞在身體周圍的能量似乎被一層玻璃隔絕了一般,姜靜流能看見它們,感覺到它們,卻無法使用。
那人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轉身進入小樓,沒有絲毫要招待客人的意思,但卻亮出大開的門。
“進去吧!”鳩雀略落後姜靜流一個身位。
白色的輕紗從小院子延伸至客廳,說起來是客廳,姜靜流更願意叫它實驗室。房間內空曠極了,傢俱全無,只靠牆有幾個柔軟的墊子,牆壁全部刷成宇宙的深黑色,牆面不知用何種材料處理過,漂浮著一團團星雲,似乎被設定了程式,緩慢執行。
那人端坐在墊子上,抬了抬手,輕紗快速地鋪滿石板地面,攀爬上一個墊子,姜靜流明白那人的意思,相對而坐。
隔得近,姜靜流認真打量主人,不妨對上她燦若星辰的雙目,心臟不由自主跳了一下,血脈翻湧。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如星空一般浩瀚,又如寶劍一般銳利,她不是在看姜靜流的身體,而是直入靈魂。姜靜流不自在極了,在這人面前,似乎毫無秘密可言。
談話不知從何而起,姜靜流略尷尬,剛要張口,女子道,“你從何處來?”
姜靜流怔了怔,這是一個多麼簡單的問題,但她卻無從回答。
鳩雀見姜靜流走神,立即道,“我們從黃泉而來,忘川先生惦記你,再三交待務必過來拜訪。”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盒子雙手捧上,“這是他交給巫女的,請過目。”說完將盒子放在石板上,慢慢推過去。
巫女並不看盒子,只道,“你從何處來?”
姜靜流重生在此萬分蹊蹺,不過她向來粗神經,略糾結了幾年便放開去,開開心心接受一切。這輩子的靈魂從上輩子來,但誰又知上輩子的是否是別的宇宙的投影?於是略清清嗓子,也不打甚機鋒,直接道,“不知巫女問的是何時的我?”
巫女默默從身後拉出一個黑色的木盆,不知何種材料製成,盆中似有熒光無數光點從中飄起,又在空中散開,了無痕跡,“手放入其中。”
姜靜流有片刻遲疑,巫女也不生氣,就這樣古井無波地看著姜靜流,姜靜流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慢慢將雙手置入盆中。
光點落在雙手,浸入肌膚,血肉變得透明起來。
鳩雀倒吸一口氣,只見盆中光點以飛快的速度匯聚,數以千萬倍增加,最後從盆中噴射而出,向上,透射出一個宏大的宇宙。鳩雀從未看過如此完善的星圖,包括目前探知的九個星域以及廣闊的外域,連綿未知的外域空間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