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姜靜流而言,這真不是一個美妙的開始,胸腹被勒得太緊,呼吸困難,裙襬太長,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似乎暗示了她並不樂觀的未來。
遊暢幫她將裙襬拉直,又將鮮花插在她的而後,擺在她懷中的姜昊宇身上,騰蛇從花叢中冒出來,愜意地在柔軟的花瓣上翻滾身體,“音樂起來,鳩雀會帶領儀仗隊的人從場外進入,將徽記升起,之後便會請你入場。你只走紅毯的位置,上到臺階的最高處,青候上場,向你轉交象徵東羅的城印,之後便是你的表演了。臺詞背熟了嗎?”
“嗯,我覺得太長了,其實一句話便夠了。”
“什麼?”
“跟我走,有肉吃。”姜靜流笑嘻嘻,視線落入場中,一個個整齊的方陣,中央延伸一條紅毯直上臺階,忘川起身,似乎做了一個手勢,場中輕柔的背景音樂停止,換上一段非常正經的曲調,同時儀仗隊出場,鳩雀領頭,手執一面巨大的旗,垂墜的青色布面上繡了金色的姜家徽記。一步一頓,每一步踏在石板上均發出整齊的回想,壓過音樂的聲音,全場靜默,視線的焦點匯聚。
“他居然有這樣正經的時候,真難得。”
“論團隊精神,合作精神以及裝B精神,男人確實比我們強,不過,這都是用我們的錢堆出來的。”遊暢塞了一團紙道姜靜流懷中,“臺詞稿子,忘記了偷偷看一眼,反正你站得高,沒人看得見。”
姜靜流快樂地笑,“沒有你們我該怎麼辦?”
遊暢退後一步,姜靜流腰板挺直,華美的禮服襯得她平凡的五官熠熠生輝,原本漆黑的眼睛更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抹一下眼圈,抽抽鼻子,“我從沒想過還有這樣的一天,多少人抗爭流放,默默死亡是最後的結局,你卻給了我重生的希望。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寂靜的力量一下又一下衝擊過來,遊暢似乎不能抑制情緒,姜靜流安慰道,“這才剛開始而已,阿遊你太激動。”
“去吧,該你上了!”
姜靜流吞了一口口水,“其實我很緊張,我的手在發抖,身體在發抖,腿也很酸,但是我只能一個人上去,對不對?”
“當然,這一段路沒人能陪你走。”
姜靜流眨眨眼睛,“我覺得這事兒對女人來說很不公平,以後列入咱們的教材,每個人都必須進行所謂的禮儀教育,務必使所有姜家人走在眾人的視線下均穩如泰山。”
“這個提議不錯,不過,你還是得先一個人上去。”遊暢微微推了一推,姜靜流不由自主走上去。
腳下的紅毯綿軟,踏上去如踏入雲端,四面八方的視線以她為焦點,她保持面部微笑,下巴略揚起,視線略下垂,一一掃過,對上那些或者驚豔或者驚喜或者貪婪的視線,所有人只保持了瞬間的對視便低下了頭,這是無聲的臣服。第一步她在猶豫,第二步開始覺悟,第三步自信一點點聚集,第四步仰起了自己的頭,第五步終於看見前方等待的青候。
“很好,走得不錯,我的尊者。”鳩雀的儀仗隊陣列臺下,屬於姜家的徽記已經高高升起,他立在紅毯邊上,雙眉入鬢,鳳眼如水,當姜靜流抬腳跨上臺階,適時表白。
姜靜流視線掃過他漂亮的鳳眼,對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臺階兩邊是東羅、飛燕和爵士的高階管理人員,更高處是姜家的家臣,不斷有各種讚歎進入她的耳朵,她照例送上微笑,坦然地接受了那些誇張的讚美,完全沒有為自己莫名其妙成為一個偉大的、完美的、無所不能的女尊而羞愧。她自信自己是一個寬容、仁慈、公正的女尊,她更是一個合格的女人、妹妹、女兒以及母親,她在自己的生活中努力做到最好,憑什麼不能驕傲,憑什麼不能接受別人彎下的腰?她捧出自己的真心面對這樣一個宇宙,付出如此之多,失去不必糾結,而得到也是理所當然。
挺直了身體,微笑著看向青候,青候原本花白的頭髮似乎開始返黑,只臉上的皺紋依舊明顯,他的目光蒼涼,平視了姜靜流幾秒,在那如水的雙眸中低下自己的頭,曲□體,形成一個屈辱的姿態。
忘川悠閒地拎起酒壺倒出一小杯,把玩細白的瓷杯,輕輕吸一口,暗鴉冷哼一聲,似乎臺上的畫面太過刺眼。
忘川放下酒杯,“這真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時刻。”
“再一次證明女人踩在男人頭上?”
忘川笑眯眯,“不,接受權利象徵的女人懷抱的卻是一個性別為男的嬰兒,這真是一次歷史的巨大進步。”
“你總是期待一些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