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鳳眼睛一亮,“為什麼這樣說?”
“你們可有曾聽說過,沈婥被困在陣裡的事情嗎?一直以來,有關她的傳說很多,但卻沒有聽說過她被困在陣裡,連我都沒有這樣的記憶……”尉遲靖恢復了記憶後,當然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她就是沈婥,也是安歌,也是陳留王的女兒尉遲靖,但是為何竟沒有這段記憶?這抹殘影又是什麼回事?
她有些混亂地搖搖頭,卻努力地使自己能夠繼續按照之前的理解的,繼續說下去,“我相信,大家只知道她被困在宮中半年,卻從未聽說過她被困在陣中的訊息,或許她曾經真的因為什麼機緣,誤入過此陣,但是她又走了,只是留下了這抹殘影,或許這是她出陣之時,所付出的代價吧。”
“不錯,婥兒定是出去了,所以如果能知道這抹影子,她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說不定我們也能出去。”況離接著道。
“可是,她不說話,她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不會和我們互動,我們如何知道她在想什麼?”尹鳳漸漸地焦躁起來。
“其實婥兒在燕蒼山學藝的時候,很笨,學了那麼多年,也並未有很多的精進,但是她喜歡鑽研一些東西,一些她的師傅沒有教過,她卻想要鑽研的東西,她能從不同的角度,發現這種事物的不同地方。她悟性很高,我猜,她這樣走來走去,恐怕就是在找出路,只要我們跟著她,想必也一定會有所收穫。”
況離這次的說法,得到了兩女的一致贊同。
可惜的是,沈婥居然在這個牆面前,一站站了好幾個時辰,她似乎也並不感覺到累,反而把陪站的幾個人累壞了,此時況離靠在樹上,他也不看牆壁,只看關沈婥,彷彿怎麼樣也看不夠。
尹鳳靠著樹坐著,她討厭死現在自己灰撲撲的模樣,簡直就是個鬼。又想到,萬一真的在這裡出不去,等到多少多少年後,自己的肉身死去,她無可歸依,便只能在這裡當一個遊魂,會不會也變成沈婥這抹殘影一樣?
所以她目光些微呆滯地看著不遠處的枯樹枝發呆。
而尉遲靖卻並沒有打算死等下去,她在地下,畫了一個又一個圖,這些圖是這個大陣中的圖,看起來與安陽及碧落行宮的格局差不多,但又完全不同,比如現實中,從安陽皇宮到碧落行宮,騎馬的話至少要兩個時辰左右。
而在此倒陰陽八卦陣中,幾乎是從安陽皇宮中出來,就直接到了碧落行宮,兩個宮苑合成了一個大的一樣,而且後山的景色格局也幾乎一樣。
不過這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空間的最大範圍了,她們走不出皇城,走不出碧落行宮,走不出這後山。
畫完之後,又重新抹掉,再畫……
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尉遲靖也累了,靠坐在樹上昏昏欲睡。
正想著是不要睡一覺的時候,聽得一聲驚呼,“婥兒!婥兒!”
尉遲靖驀然睜開眼睛往沈婥所立的地方看去,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剛才還站在那兒的沈婥,居然不見了。
“怎麼回事?”她驚疑不定地看向況離。
“她,她就這樣消失了——”況離似乎受到了驚嚇般,這是尉遲靖第一次從他的眸子裡看出驚慌,他從來都是穩定而安靜的。
“靖兒,你說婥兒她是不是徹底的消失掉了?她還會出來嗎?”況離問道。
尉遲靖想了想,搖頭道:“她還會出現了,我總算明白了。”
她轉身道:“走吧,難道我們要在這裡過夜嗎?一會兒晚膳該沒了。”
況離問了句,“你明白什麼了?”
尉遲靖道:“我明白了,為什麼我們在陣中這麼久,總是看不到她。想必她就是這樣,一下子出現,又一下子消失,又一下子出現……像個鬼一樣神龍不見首尾,所以才讓我們產生錯覺,總是遇不到她。現在我們既然知道她是真的存在於陣中,只要連續盯上幾天,一定會掌握到她行走的路線的。”
況離有些恨恨地盯著尉遲靖,“靖兒,你能不能對曾經的你客氣點?什麼叫做像個鬼一樣!”
尉遲靖挑挑眉,沒有再和他爭辯。
三人原路返回,直到見到況離臉上的怒容似乎淡了下,尉遲靖才眯著眼睛一笑,“況離,你說你何必這麼認真呢?當初我喜歡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放在心上過,現在我已經有了另外的心上人,不管你再怎麼懷念曾經的那段感情,我們也只能是師兄妹,發展不成別的關係,況且這影子就是我曾經的一抹殘影,她又不會有感情,聽到我的話也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