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雲正要問,何時開始。
聽聞後反而有些拿不準了,“皇上,現在就開始?”
曹炟俊眉微蹙,依舊看向那蛇形物,“若靖兒真的被困在陣中,這麼久沒出來,必是遇到了困難,無法出來了。不過她一定不想一輩子困在其中的,所以,開始吧。”
謝流雲仔細地觀察了眼前男子的神情,發現他面色沉靜如水,目光卻有些飄遠,然而這個決定絕對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來的。他不再猶豫,向拿著鐵揪及鐵錘計程車兵抬抬手,“開始!”
剎那間,百十人湧上去,敲蛇尾的敲蛇尾,砸蛇頭的砸蛇頭,情況倒是相當的熱鬧。
曹炟的手漸漸地握緊。
眸色更沉……
“……靖兒,靖兒,聽著,一定要活著出來!”
“靖兒!一定要活著出來!”
曹炟對著蛇行物說著,聲音沉沉,卻震動著每個人的心。
此時的尉遲靖,正帶著尹鳳跟在況離的後面,而況離正跟在沈婥殘影之後,只見沈婥面色虔誠地對著一處地方叩拜,每三步便拜下去一次,往碧落行宮行去,後面跟著的人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參拜。這樣跟下去,半個時辰左右,就看到沈婥的額頭上已經有了血跡,膝蓋似乎也嗑破了,白色的衣衫上染了血。
況離心痛,趕緊往前追了幾步,似乎想要攔住沈婥,但她只是一抹虛影,他又如何攔得住呢?
沈婥又往前拜了好一會兒,尉遲靖也追了上來。
尹鳳今日卻顯得不太對頭,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幾乎要跟不上前面的兩人,她靠在一棵樹上,軟弱地道:“我走不動了,我快要死了。”
尉遲靖回頭看她,只見她的影子,似乎比之前虛了些,而且好像隨時會淡去的樣子。
她趕緊走過來,一把執起了她的手,當然她是沒有任何脈搏的,尉遲靖卻是犯了糊塗。
她拍拍腦袋,問道:“為何會這樣?”
尹鳳苦笑一下,“我的身體,它快要熬不住了。”
雖然尉遲靖覺得尹鳳想要以非常手段接近曹炟是不對的,而且可能還有別的目的,但此刻見她這樣辛苦,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有什麼辦法嗎?你知道,現在就算我不為難你,在永閣那裡的陣門也早已經關閉,你是根本出不去的。”
尹鳳知道,尹鳳早就試過。
這時乾脆靠著樹杆坐倒下去,“不是說,此陣沒有出口嗎?當日為何會在永各那裡有個出口?”
“只能算你倒黴吧,其實在永閣那裡的陣門也並不是時時大開的,正好是那兩天才開著,我就是因為對這件事感到好奇,所以才過去看情況,恰巧就遇到了。”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既然尹鳳能夠無意間闖進來,說不定當年沈婥被關在永閣時,也曾無意間闖進來。
奇怪的是,她就是沈婥,沈婥就是她,為什麼她的腦海裡一點都沒有關於這件事的記憶呢?可是分明沈婥的殘影又在陣中,這是怎麼回事呢?這些疑問一閃而過,她繼續接著上面的話說:
“更重要的是,永閣的門雖然大開,卻是隻能進不能出,否則當日我已經從那裡出去了,我本來以為你有本事進來,必有本事出去,但是後來與你過一招,便知道你只是不小心闖進來的,為了避免你再亂闖,萬一觸了陣眼,這裡的變化就更復雜,才將你綁了起來。”
其實是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尹鳳喘息著道:“我不甘心,不甘心,為何是這樣,我不想死在這裡——”
“我怎麼幫你?”尉遲靖問。
尹鳳的眼睛微微一亮,“你真的想幫我嗎?”
“自然,我們一起在這裡滯留了很久,也算是患難與共,雖然出去後,我們註定還是敵人,但是此刻我倒不想讓你死在這裡。”
尹鳳微微動容,然而很快,眸子裡便閃過一抹狡黠。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我,就是讓我附著於你的身體之上……”
“打住!”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尉遲靖就站了起來,語帶諷刺地道:“剛才我還同情你,想救你,但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你分明就是想害我。一個身體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魂魄呢?你這招騙騙別人還尚可,騙我沒門兒,我可是活了好幾輩子的人。既然你害我之心始終不收,我也沒有必要救你,我走了。”
尉遲靖當真轉身要走,卻聽得尹鳳虛弱喚了一聲,“尉遲姑娘,對不起,是我錯了,但是請你,救救我——”
尉遲靖嘆了口氣,頓住腳步,“但是你剛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