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尹白山出來後,神色略微凝重,與尹白玉目光對視間,居然無意識地躲避了下。
再說曹炟,要去燒燬草人,火摺子已然吹亮,正準備動手,卻又聽得一人道:“皇上且慢!”
從梅林內走出來的人,一襲白衣,形容有些狼狽,可見這一夜,他過得也相當不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兇險才到達此處,而且腰腹之間有大片的血跡。
尉遲靖見狀,連忙奔了過來,“上官!你怎麼也沒出去?”
上官夜看著尉遲靖道:“你沒有出去,我自然不能獨自出去,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讓我找到了你。”
曹炟也收了火摺子,走過來,上官夜剛要施禮,被他攔住,“你受傷了,莫要多禮。”
上官夜的確有些搖搖欲墜,“梅林內死了不少人,當時進入梅林的大部分人都受重傷或者死亡,有一部分卻在一個多時辰前走出去不少。皇上,這個草人,的確是處於陣眼之處,不毀不行,然而此草人一旦點燃,恐怕又不知道會觸發什麼樣的情況,在下的意思是,還是要等待時機為好。”
曹炟深知上官夜以前與安歌的關係,並且後來聽安歌對她講過,上官夜在君山大陣中曾經有過出人意料的表現,恐怕對風水陣法之術有些根基,當下道:“既然上官這樣說,那麼可以等待一時。”
上官夜受傷不輕,此時略有些脫力,曹炟連忙扶住了他,往懷裡摸傷藥,才想起剛才傷藥都給了蘇靜清,讓她給尉遲靖上藥。
這時便看向蘇靜清藏身之處,“蘇夫人,請把傷藥給朕,朕要替上官上藥。”
蘇靜清從暗影中走出來,驚疑不定地看著上官夜的臉,“這,這——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那年回到安平郡,帶走姬靜姝的那位皇后娘娘嗎?你怎麼變成了男的?“
上官夜看了她一眼,道:“哦,原來是蘇夫人。”他即不承認,也不否認,倒讓蘇靜清不知道接下去如何說,只是拿出藥瓶遞給曹炟。
蘇靜清只覺得這一夜過得實在是匪夷所思,很多事都想不通。
目光從尉遲靖的臉上滑到上官夜的臉上,又從上官夜的臉上再滑到尉遲靖的臉上,依舊沒有答案,最後便默默地坐到一邊去了。
尉遲靖從曹炟手中奪過藥,“我來替上官上藥。”
上官夜略有些尷尬,尉遲靖手裡的藥已經被曹炟奪回,就聽她冷言冷語地道:“你不但是個女子,而且還是我邾國的陳留公主,男女受授不親,請公主注意身份!”
說著已經將上官夜扶至一邊,回過頭看到尉遲靖還緊張兮兮地盯著上官夜,他又道:“請公主轉過身去。”
尉遲靖只好轉過身,不看他們。
曹炟這才解開上官夜的衣裳,只見他脅下大概是被什麼武器傷了,一個很深的血洞,周圍衣裳上的血跡都已經結痂很厚,他能夠堅持到此時,實在已經是過於堅強了,曹炟將藥縛在他的身上,並且耐心地替他包紮好傷口。
上官夜道:“和帝,一直是與靖小姐在一起嗎?”
曹炟沒理會他,繼續包紮傷口,待一切弄好,看看天依舊被黑幕籠罩,這才道:“按照時辰計算,此時天應該已經亮了。”
“是的。”
曹炟又道:“巫明珠定是出事了,如今,我們只能自救。”
這次,卻是輪到上官夜沒說話。
須臾,曹炟又道:“上官夜,朕與你認識很久了。”
上官夜點點頭,“是。”
“朕不問前事,只因為你曾是歌兒信任的人。她信你,朕便也信你。若巫明珠出事,恐怕再想戰敗烏弋山不易,若不毀了這草人,梅林中只恐越來越危險,所以,你現在馬上帶著尉遲姑娘和蘇夫人離開,你能夠隻身找到這裡來,又曾與歌兒共闖君山大陣,朕相信你一定能把她們帶出去。”
“那你呢?”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跟我在一起,會遭遇危險,不但你們跑不了,我也跑不了。現在你們先走,對方要盯著我,自不會追你們,你們會像之前那些出了梅林的人一樣,安全出林。而我,沒有你們的拖累,亦有機會逃生。”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邾國不會亡,不管曹炟是不是存在。而且,你們的存在只會是朕的拖累,闖陣更難。”
上官夜一時語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走吧,只怕再過片刻,陣法大變,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上官夜勉強地站了起來,道:“好,我一定會把她們帶出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