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的自然是皇位的歸屬權。
可暫時來說; 這個賭對於盛依衾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故而她開口便回絕了:“不如何,只有弱者才會求助運氣。”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此時老皇帝已經因為第三條腿失血過多看暈了過去。盛依衾迅速鬆開手; 很快就有動作利落的人將他抬走安置,能夠在皇宮裡不動聲色地安排這麼多人手; 懷惠突然覺得事情興許可以有另一種轉機; 所以他被拒絕後也沒多生氣; 反而從胸口掏出一物:“如果,賭注是這個呢?”
他手一展開,便是一枚清韻古香的佛牌,大抵是在高僧身邊待得久了; 這枚佛牌佛性愈強; 包漿圓潤,顯然是枚極為稀有珍貴的佛牌。這般的佛牌長久佩戴,自是可以掃除疾病困擾,百病無邪的。
盛依衾顯然認得; 她眼睛一厲:“你竟知道佛牌的秘密?”
懷惠迅速閃避躲開搶奪的手,他輕功極好,讓人碰不到他半寸衣袖。甚至眼見人伸手過來,他還晃了晃放入袖中,另一隻手指了指門外的人:“這個賭,應嗎?”
盛依衾思慮片刻,做了個動作; 門外的腳步聲立刻就停止了。
懷惠並不想糾纏過多,無欲則剛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為什麼護國寺的僧人們可以晨鐘暮鼓一生平安喜樂,為什麼朝堂臣子們卻要殫精竭慮,這與他和這位親生母親是很相似的。
以他的判斷而言,他的母親確實是個有大意志的人,比那些受了辱就自盡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人不知好上多少。甚至她可以蟄伏二十餘年誓要讓仇人失去最在乎的東西,這份隱忍和沉著,絕非等閒之人可以有。
可他卻也相信,二十多年前名滿京城的太傅嫡幼女絕非如今心性狠辣之人。可嚐到過沒有權勢的苦,便會湧起對權力的渴望,這種感覺他太明白了,所以他理解,卻也慶幸。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何至於一個人苦苦喁喁而行。
這樣一想,他的母親果然是遇人不淑,遇到像晏懷山這種沒擔當的丈夫和老皇帝這種小人,運氣太差了,所以他的壞運氣是遺傳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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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盛依衾暫時分別,懷惠給沈之追發了訊息,這才問自家姑娘要錄音。
談庭玉聽了好大一個秘密,卻仍然止不住地問:“你怎麼知道我錄音了?”
懷惠就笑著說:“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啊!”
……不正經。
談庭玉將備份的錄音按照大師的要求剪輯完傳送過去,手下不停,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擔憂的:“我說句實話,大師你媽媽真的好厲害,不會有……”
懷惠對此表示強烈不滿:“阿玉,你要相信我,我也很……厲害的。”著重厲害二字,讓本來有些嚴肅的談姑娘成功破功,這個厲害怎麼聽著就這麼發人深思呢!
“算了反正我說不過你,只要平安就好了,要是再敢受一身傷,回來我就扒了你的皮!”聲音顯然不是說著玩玩的。
“好。”
懷惠將手機收好,盛依衾已經換了身衣服進來。
歲月似乎格外偏愛這個女人,旁的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即便保養得宜也看得出時光的痕跡,可她不同。不論是眉眼還是氣質,她都稱得上美麗動人。
此刻,她已經換了身勁裝,更顯英姿颯爽。這樣的女人,原不該困於這方寸之地,卻在最美的年華被人毀了一半,而今存在的……
“那是你從佛牌中得來的好處?”似是母子間的閒談,卻給懷惠透露了一個巨大的資訊——這個佛牌果然有異。
看來賭對了,他點了點頭,十分矜持地說:“你性情如此莫測,可也是得了佛牌的好處?”
“看來你我母子,運氣倒是都不錯,這佛牌在嚴智那兒這麼多年都沒見動靜,原來是他給了你!”
沒有否認,那就是有的:“當年你便是靠著它才死裡逃生的,對不對?”
盛依衾糾正他:“你該叫我母親。”
“……”
懷惠難得有這種無言的時刻,他抬頭看人,他們有一雙相似的眼睛,倘若阿玉看到約莫會新生讚歎,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無言被笑容取代,詢問起佛牌的神奇來。
盛依衾顯然比他知道的要多很多,這是一枚有歷史淵源的佛牌,傳聞這塊佛牌的材料乃是當年雕刻和氏璧多出來的材料。玉雕匠人將材料保留下來傳給後人,直到不知多少代後人裡出了位高僧,高僧有感雕出這枚佛牌。傳聞佛牌完工那日,高僧白日坐化,這枚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