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向來不喜她與太子殿下走得太近,但有時又鼓勵她去與太子殿下接觸,崔九娘心裡清楚,由不得她抗拒。
畢竟,尚未出嫁的女兒,不止她一個。
“他對你很滿意,”崔是捋了把唇上的翹鬍鬚道,“近日,不要與太子殿下走太近了。”
崔九娘喉嚨發緊,乾澀地吐出一個“是”字。
父親總是這樣,一旦太子殿下對她表示好感,父親就著意吩咐她離遠一些,可若是太子真疏遠了她,父親又讓她前去示好。
她真像一隻皮影人,披著一層人皮,手足皆束於提線人的手裡,由不得她自作主張。
'我們快到了,]沉默半晌的金色彈幕蔫蔫地出現在螢幕上,'繞過前面的迴廊,就能進入崔九孃的院子。]'崔九孃的院子應該有不少丫頭,你該想想怎麼繞過她們的眼線。]'盧七郎既然是有備而來,我覺得不用太操心,]林茵茵對盧絢的信心也不知是從哪來的。
院門半掩著,依稀能看到院子裡的淺白色地磚,崔清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墨香無奈地去給她放風。
院子裡果真沒有半個丫頭。
盧絢怎麼做到的?
崔清左右張望了兩眼,確認院子裡沒人後徑直踏入,招手讓墨香趕緊進來,順便把門掩上。
“娘子,”墨香用氣聲悄咪咪地說,“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崔清充耳不聞,徑直朝主屋裡奔去,剛踏上臺階,彈幕還來不及提醒,迎面撞上一個身穿粉色裙子、梳著雙鬟的丫頭。
三人面面相覷,場面一時有點尷尬。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粉裙丫頭的聲音格外大,好像在給屋裡的人示警一般。
崔清還未說話,便聽見屋裡的腳步聲,盧七郎掀開一半半舊不新的草綠色門簾,臉上帶著笑意,“你怎麼也來了。”
既然兩者是認識的,粉裙丫頭便不再說話,去院門處守著,臨行前還嘟起了嘴,簡直可以掛個油瓶。
“我們的時間不多,”盧七郎幫崔清打起簾子,“分頭找吧。”
找什麼?這話她還沒問出口,盧絢便放下了簾子,先一步朝西邊的耳房走去。
'先找著吧,]彈幕滑過,'抓緊時間,從主屋到這最多五分鐘。]崔清忙輕手輕腳朝九孃的閨房走去,墨香一個人站在廳堂裡,坐立不安,索性出去在廊下守著。
“是,”九娘低頭斂眉,退出書房,在放下簾子的那一刻,她一把抓住身邊貼身丫頭的手腕,她抓得如此之緊,丫頭的手腕被她攥得發白。
丫頭手疼得緊,卻不敢吭聲。
好一會兒,崔九娘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放開手,道,“我們回去。”
“盧八郎他們還在後花園等您……”說到後面,丫頭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最後道了聲,“是”。
而在距離她五分鐘路程的閨房裡,崔清正小心地翻找著九孃的私人用品——有幾條彈幕說她回教壞小朋友,被其他人懟了回去。
“我這是秉公辦案,”崔清不忘為自己解釋,“你們就當我有搜查證好了。”
'這只是電影情節,]她的擁簇者附和道,'你看電影裡還有謀殺情節,怎麼不說教壞小朋友呢?]'黑貓警長!]
'鴨子偵探!]
崔清沒時間看他們耍寶,她先抖了抖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金絲銀線展露出來,熠熠生輝,滿屏感嘆,把衣物放回原地,她掀起床簾,向床榻下手。
她一向有把貴重東西放在枕頭邊的習慣,不知崔九娘是否一樣。
她把床上的瓷枕拿起來,枕頭下壓著一塊帕子。
這方帕子是塊素絲帕,寬大,不像是女兒家用的,其上乾乾淨淨,並無半點痕跡,好似一塊新帕子,但從其壓痕來看,顯然在枕頭下放了一段時間了。
'一般這種帕子,不是要題首詩嗎?]彈幕不禁有些失望。
'笨蛋,絲帕就是最好的傳情之物好嗎!]見多識廣的林茵茵毫不留情地打字道,'絲帕絲帕,橫也是絲(思),豎也是絲(思),不用謝,這是林黛玉妹妹告訴我的。]'……神特麼林黛玉,這過度解讀吧!是不是魯迅告訴你的?門外一顆棗樹,還有一顆也是棗樹?]崔清把帕子依摺痕摺好,壓在枕頭下,隨即翻找起她的箱籠。
“丫頭們呢?”崔九娘一到院門前,便蹙起了眉,“我不過才離開了片刻,怎地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娘子,”粉裙丫頭喊了一聲,碎步快走而至,“夫人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