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但現在看來,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娘子,”墨香打起簾子,隱約可見屋外沉沉的陰雲,她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崔清身邊,張望一番方附耳道,“盧郎君遣人傳信來,道是無事,闖入之人已被捉拿起來,且叫娘子放心。”
“他可有說是誰?”崔清聞言直起身來,追問道。
天色沉悶,冷風呼嘯,冰涼刺骨,盧絢若有所思般抬頭望去,只見一朵又一朵小雪花的打著轉兒慢慢飄落。
冬天到了。
“冬天到了,”隔著時間的長河,周箏也看到了螢幕裡飄揚的小雪花,她猛地瞪大雙眼,轉頭便朝陳仁叫道,“冬天,下雪了,崔清的信!”
未來的崔清曾給她的母親寄過一封信,而信中那一句“每逢飄雪之時,我總會想起你出門買櫻桃時的背影”讓研究員們印象十分深刻,他們懷疑其中隱藏著一個秘密。
一個只有到了那個時間才能揭曉的秘密。
而那個時間彷彿近在眼前了。
陳仁慢慢踱過來,他也看到了窗外飛揚的雪花,“昨日崔清剛拿到完整的地圖。”
“這場雪來得太過巧合,崔清的信,定然與芙蓉園的地圖有關,”周箏道。
而此時的盧絢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他低頭注視著被關在地牢裡的郎君——盧家的宅邸終究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被闖入的,而此人的身份也叫他驚訝中透著股意料之中。
“你是打定主意不會再說一句話了,”盧絢道。
木欄裡的郎君抬起頭來,露出他的一張圓臉。
正是與李珏,張正私交甚好的魏林,若崔清在此,定然認出李珏葬禮上他曾與張正聯袂而至,後來在第一次遇見九孃的馬球賽上,他也曾出現過。
魏林嘆了口氣,“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是誰的人?”盧絢問,“太平公主?抑或……太子殿下?”
魏林呵呵笑道,“我若是你,我定然不想知道。”
“可惜,事情既然找到了我頭上,我又能如何呢,”盧絢不再相問,抬腳往外走,囑咐兩邊不良人看好此人。
此時,聽聞盧絢無事,崔清已披上外衣,帶著一腦袋的芙蓉園地圖朝外走去,雪落在石子路上,格外溼滑。
“娘子,”墨香打著傘追上來,“九娘在門外,沒有郎君的吩咐,門房沒有放她進來。”
“好一個九娘,她是來監視我的呢,”崔清恥笑一聲,她步子一轉,朝正院走去,“你去叫她進來,說是我的吩咐。”
該燒香的燒香,該吃飯的吃飯,該辦的事——崔清望向層層疊疊的紅磚綠瓦,已鋪上一層薄薄的雪。
——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九娘扶著丫頭下馬車,一步一步朝崔家府邸裡走,縱然來往下人皆遞來不善的視線,她的背始終挺得直直的。
就在她往裡走的路上,崔清則是叮囑左右丫頭婆子,墨香聽了她的話驚訝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卻不得不在她的目光裡點了點頭。
“且聽我號令,”崔清盈盈一笑,“若你們耳朵聾了聽不見了,趁早告訴我,遲了可就晚了。”
因著林媽媽的死,府內上下皆見識到崔家當主的怒火,便是後孃也對崔清百依百順,說是要借後院主院一用,竟毫不猶豫,連自己的避開了,任由小娘子施展。
縣官不如現管,婆子們被她拎緊了皮,絲毫不敢敷衍了事。
崔清便一馬當先地坐在主屋正廳裡,大門敞開,從九孃的角度看去,猶如長大嘴巴的巨獸,竟顯得陰森恐怖。
饒是她心有信念,也不得不咯噔一聲。
“十三娘,你可總算肯見我了,”九娘帶著丫頭打起精神來,踏入正廳道。
崔清只是笑笑,“你幾日不曾登門,今日匆匆來訪,為何?”她站起來,“可是為了大喜村?”
九孃的笑險些掛不住,她瞥了眼左右的丫頭,“十三娘,這大喜村是何地?我從未聽聞過。”
崔清當著她的面,鬆了握著瓷杯的手,清脆的“啪”一聲,左右屋內四五個婆子如狼似虎般撲將進來,直把九娘和她丫頭按在地上。
墨香不忍直視,把眼睛轉向屋簷,彷彿其上有群鳥兒築巢一般。
“十三娘,你這是作甚?”九娘被按在地上,釵橫鬢亂,她萬萬想不到崔清居然會這樣不顧大家閨秀之禮,“你簡直瘋了!”
彈幕也是一陣驚訝失語。
“將她綁好,關在柴房裡,我不回來,就不要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