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心底一沉。
如果今天找不到李玦玉印裡藏的秘密,那幕後之人決計能猜到秘密藏在芙蓉園內,到時候再來芙蓉園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糟糕,崔清臉色一變,她的腳印未曾掩飾,若有人摸到此處,那可被抓了個正著。
必須在被人發現之前離開。
她想起藏在玉印與玉環之中的地圖,四下打量起來,而螢幕前的觀眾們也紛紛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排查。
地圖藏得隱蔽,秘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擺在亭子中間,崔清專朝隱蔽處尋,卻一無所獲,而已有一個衛兵朝亭子的方向走來,若他繞過一座假山,便能發現崔清二人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了。
小命要緊,崔清見勢只得撤退,正當她走下第一階石階之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往後望去。
正所謂燈下黑,這亭子是燈,那這黑……
她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朝亭子與第一階石階的縫隙裡摸去。
她摸到了軟如腸衣般的材質,其中還有紙張般的質感。
崔清連忙將這包東西抽出,貼身放好,急匆匆朝亭子下跑。
“娘子,”黃鸝迎了上去,語氣焦灼,“太子殿下……。”
崔清驀然回首,只見一抹黃色正順著她們腳印朝假山過來,眼看快要到了。
[把東西交給盧絢,]一條彈幕迅速滑過,[讓黃鸝去。]
崔清當下明白彈幕的意思,從懷中掏出還未捂熱的東西塞給黃鸝,“我拖住他們,你趕緊離開這裡,把東西交給盧七郎,”她推著單薄的黃鸝,“快去,我的身家性命,全系在你身上了。”
她已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
黃鸝不知何事,卻也知事態嚴重,她向來忠心,飛快地把東西包起塞進懷中,“娘子,我去了。”
崔清目送黃鸝七繞八繞繞了出去,深吸一口氣,躲在假山後面,注視著那抹黃色越來越近。
“拜月亭,”太子殿下——李隆基讀著這亭子的名字,良久,他嘆了口氣,道,“崔家娘子。”
幾處出口皆被他帶的人堵住,崔清不得已轉出假山,行禮道,“見過太子。太子殿下也來賞景?”
“我來此地,不過是為了追討我的東西,”奈何太子不願跟她廢話,“還請崔家娘子交出。”
“我卻是不明白,”崔清計算著時間,聽無人喧鬧,心知黃鸝應該逃出芙蓉園了,“我夫君李玦留下的物件,怎地和太子殿下扯上了關係?”
就當崔清與太子殿下週旋之際,身處現代的周箏和陳仁也密切關注著他們的談話,只怕一不小心改變了歷史,蝴蝶的翅膀把他們全部扇飛。
“呵,”太子朝左右使一個眼色,冷聲道,“請崔家娘子前往府邸坐坐。”
左右侍衛就要上前,便聽崔清道,“且慢,”她又是一笑,“我自己會走。”
待她上了太子殿下的馬車後,隱蔽地朝街邊掃了一眼。
希望黃鸝能及時把東西遞到盧絢手中,儘管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她能猜到,那一本薄薄的紙張絕對記載了對太子,或對太平公主不利的資訊,不然他們不可能爭得如兩條野狗般。
太子殿下不過捷足先登而已。
崔清雖身處狹窄的馬車裡,心中卻十分坦然,反正太子殿下一時半會兒要不了她的小命。
而另一邊,黃鸝終於到了盧府,將那寶貴的東西親手交給了盧絢。
“十三娘被太子殿下抓走了?”盧絢臉色一沉,他的手指壓在這本簿子上,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我們走。”
“去哪兒?”劉華詫異道,“你不看看?萬一其上記了太子殿下的秘密,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既是秘密,那還是別看得好,”他已打定主意要用這本事關重要的簿子換回崔清,想必崔清也是這麼希望的,不管是太子還是太平公主,他們自個兒鬥去,這燙手山芋趁早甩出去,吾等小民不摻和了。
只是,這本東西要怎麼換回崔清,他還需考量考量。
“況且,”他突然一笑,“我也猜到這紙上寫的是什麼了。”
不管劉華的百般疑惑,盧絢起身喚小廝,“更衣,”那物件就那麼放在小几上,可即便劉華再好奇,也死死忍住了。
身為不良人學會的最重要的一個教訓,就是不該看的東西別看。
而太子府邸裡,崔清也接受了一場“更衣”,她只當盯著她的那婆子不存在。
“不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