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該不會落雁這是要逃婚吧?
這麼一想,程妍居然還覺得挺說得通的,落雁是喜歡段邵風的,為了他而逃婚,段邵風就在城外等著她,師姐師弟也算是一段佳話,這樣也就可以解釋檀玉郎奇怪的目光以及為什麼四處都找不著段邵風了。
程妍搖搖頭,目光緊盯著前面那道身影,跟著她走過了大路,走過了田野,又緊接著上了山,直到最高處的陡峭懸崖邊,她才停了下來。
程妍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有些眼熟,山崖陡峭,深不見底,山風如刀,吹得新娘的裙襬都飄出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她忽然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男主當初掉下來的那個山崖嗎?
“出來吧。”新娘的聲音溫柔又甜蜜,就像是對著情郎說話一樣,“白揚。”
聽了前半句,程妍差點兒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心跳加快,卻又聽她叫了一個男人的名字,她忍不住轉頭四望,這兒哪裡還有別人?
“白揚?”有人冷冷地開口。
程妍眼眸微微睜大,懸崖底下竟然飄出一墨衣身影,竟是周復寒,他臉色冷如寒霜,手持長劍,劍光映出他透出陰冷殺氣的雙眸,有種令人觸目驚心的惶惶感。
她居然沒察覺到還有另一個人在,周復寒能做蓬萊掌門,功力的確是不可小覷的。
落雁也似被驚到了,退後了一步,身形搖搖欲墜:“師父?”
周復寒冷冷地道:“你還有臉叫我師父?”他眸光狠厲,“他在哪?”
落雁神色慌亂,咬牙道:“我不知道師父在說什麼!”
周復寒走了一步,道:“你不知道那幾個字就是白揚寫的?”
落雁臉色微白。
周復寒又走近了一步,冷得咄咄逼人:“你也不知道那晚在你房裡的人就是白揚?
落雁臉色更白,似已承受不住師父的逼問,咬牙道:“師父……”
凌厲的風掠過臉頰,鋒銳的劍尖已經對準了她的咽喉,持劍的墨衣男子眼神冷漠、殘忍、又帶了幾分深惡痛絕的噁心,冷冷地接著道:“你更不知道白揚就是魔界的護法?”
落雁呆了呆,似乎見已無可挽回,忽然跪了下來,哀求道:“師父,是我的錯,我不該和魔界的人來往,您罰我吧,放過他,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
程妍皺了眉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她看得出來,要說喜歡的話,落雁也該是喜歡段邵風的,怎麼可能又冒出什麼魔界護法來?
那邊周復寒又開口了,聲音裡竟然緩和了些許,道:“落雁,你只是一時被迷惑了,師父怎好罰你?告訴為師,白揚在哪裡?”
落雁卻低下了頭,過了會兒,才道:“我可以告訴師父,他在哪,只是師父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周復寒似已不耐,眸光愈發陰冷,卻還緩聲道:“你說。”
落雁這才又抬起了頭,望著他,道:“師父,就算我說了他在哪裡,師父也根本不會放過我,對不對?”
周復寒的目光一寸寸地變冷。
落雁笑容有些蒼涼又有些譏諷,她也不跪了,站起來,直視著她以往尊敬的師父,道:“師父知道的,我一直在查仙門女子頻頻失蹤的真相。”
周復寒面色冷漠:“本就是魔做的,有何好查?”
落雁卻笑了,彷彿聽見一個很笑的笑話似的,好一會兒才止住笑,淡淡道:“不是,不是魔。”
周復寒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平靜的表情下暗藏殺機,語氣平緩:“你以為是誰?”
落雁咬著唇瓣,似乎花了很大的勇氣才逼自己說出真相:“是你!鳳山派的流花仙子、朝華樓的女弟子、甚至我們蓬萊派的七師妹,還有很多很多無辜死去的同道,都是被師父殺死的,對不對?”
周復寒就像是看著對他毫無威脅力的螻蟻,絲毫緊張慌亂之色也沒有,反問她:“白揚同你說的?”
這算是變相地承認了,落雁一顆心直墜到了深淵,幾乎站立不住,失望又悲憤地道:“師父,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你不是教我們要除魔衛道,懷著慈悲之心嗎?你簡直、簡直比魔還要可怕!”
周復寒面上毫無波瀾,道:“她們和魔族狼狽為奸,我殺她們就是在除魔衛道。”
落雁搖搖頭,似乎不能相信他居然能這麼理直氣壯毫無悔改之心,憤怒地道:“不!不是這樣!師父根本就只是在發洩自己的一己私慾,你的妻子十年前和魔私通背棄了你,你一直無法釋懷,懷恨在心,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