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儀還給他,並且把房子大門的系統密碼告訴他。一個多月前,景溪刪掉了他的指紋後,他不是沒有想過再悄悄地把自己指紋錄進去,再改掉密碼。而等他開啟系統時,才鬱悶地發現景溪早就把密碼給換掉了。
景溪早就拿著舒遲的電子儀沒任何用處了,那時候他問舒遲要電子儀,一方面為了防止舒遲報警,另一方面是想用舒遲的電子儀和自己安插在公司裡的人聯絡。至於他自己帶著的電子儀,雖然是偽造的身份卡,卻因為身份卡有暴露的可能,他並沒有使用。現在,他一直用這個電子儀和那邊聯絡,那幾個老傢伙明哲保身都來不及,哪裡還有顧得上他這邊。
景溪掏出電子儀給他,對於指紋的事卻不同意。舒遲擺出一張惋惜的臉:“那結局就不能給你看了啊……”
景溪氣憤地瞪著他:“你不要得寸進尺,不就是仗著我——”聲音戛然而止,景溪閉上嘴,任舒遲怎麼問他也不再開口。
舒遲遺憾地對景溪笑了笑,捏著稿子轉身就走。景溪氣急敗壞地衝上去捏住他的後衣領,舒遲條件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回頭眼巴巴看著他。景溪手上動作鬆下來,舒遲剛要鬆口氣,景溪又提起他的衣領。舒遲鬱猝了。
正當他以為對方因為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搶時,景溪卻拖著他走到門口,飛快地輸入密碼,舒遲恍惚地眨眨眼睛,滿腦子都是景溪骨節分明的手留下的殘影。他正要開口問對方,就被景溪抓著手朝系統屏上按去,很快,舒遲的指紋就成形並被儲存。
景溪帶著得意的笑容用施恩般的語氣道:“既然你這麼懇求我,我就勉強答應把開門許可權還給你好了。”
舒遲:“……”隨他怎樣,舒遲腦子浮現出從前微博上廣傳的一句話,你開心就好。
舒遲找了個時間跟商場經理說了一下辭職的事,經理表示很惋惜,他隱約已經看到A區每個月必有九個人辭職的詛咒很快就要去而復返了。工作的最後一天,舒遲帶著厚厚的小說去了莫默家。
莫默先是被他神一般的速度給驚了一下,然後又被舒遲交給他的文稿厚度給嚇到了。他有些匪夷所思地接過列印稿,含蓄地提醒他是不是腦補過頭了。舒遲也不解釋,只笑著說讓他先看看。莫默先前的驚訝還抱著一絲玩笑的心態,在粗略地看了某一章文字以後,他是真正地對舒遲有些佩服了。
大部分多出來的內容,旁人可能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麼,就研究這部小說已經好幾個月的莫默來說,他很快就發現舒遲添補上的劇情除了十分出彩以外,還和原作者的劇情十分契合,彷彿這部小說一開始就是生成這樣,就連舒遲信手拈來的書名也是恰好鑲嵌在了書裡。如果舒遲知道莫默的心思,一定會攤攤手說,這部小說本來就是這樣的。
可惜,莫默並沒有打算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在心裡老實承認,如果一開始還對舒遲的功底抱有一絲僥倖的話,那麼現在他可以真的肯定,舒遲的能力確實比他還要強,他還不如一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莫默在眉眼間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幾分失落,不過也很快就被笑容掩蓋過去了。
舒遲心細地捕捉到莫默有些懨懨的情緒,有些惴惴不安地揣測,難道是他的文筆太差了?他雖然不如金庸大大本尊,但他大學期間也是投過校報的人啊……或者是原劇情不行?這更不可能了……不過,舒遲想起這個世界的人將錯別字硬生生歪成通假字的腦洞和能力,也開始有些擔心了,或許還真不行……
舒遲情不自禁地咬了咬下嘴唇,好不容易才醞釀出合適的情緒接受這暴風雨般殘酷,就被莫默妖嬈的笑容無情地衝散了。莫默覺得,他已經等不及去看罈子裡那些自詡為大師的人見到這部小說時的難堪表情了,一想到罈子裡即將被舒遲掀起的血雨腥風,莫默情不自禁地摸著唇又一次笑起來。
正面承接了莫默笑容的舒遲,微不可見地打了個冷顫,然後皺著眉看向窗外天朗氣清雲捲雲舒的秋色。
十分鐘以後,賬戶上已經多出一筆聯邦幣的舒遲慢悠悠地穿過小區,他抬頭看一眼矗立在他四周的高樓,似乎也被裹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芒。不過,很快他就又覺得心好累了。因為,他被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給叫住了。
說是熟悉,是因為他的記憶深海里一直儲存著這人的聲音。說是陌生,是因為關於這道聲音的記憶在兩個月前並不屬於他。舒遲聽著背後的人字正腔圓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明明是輕柔婉約的聲音,卻偏偏和“少年”這個詞搭在一起。舒遲被酥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咬了咬牙,他轉過身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