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罪名兒往皇后身上按的宮女,只怕流言更重。
誰都覺得,此事大概與皇后脫不了關係。
畢竟皇帝喜歡年少的美人兒,皇后制止不了,毒死一個兩個的,也沒有什麼不可能。
阿眸知道此事的時候,正在元湛的懷裡津津有味兒地吃牛肉乾兒,吃得噴香,小耳朵一抖一抖的,聽了這個,頓時被噎住了,差點兒去見了祖宗!
“喵噶!”王八蛋啊,敢禍害它家的皇后娘娘!
氣得揮著小爪子恨不能撓死那個壞蛋,胖貓仔兒就忍不住了,跳在了元湛的懷裡嗷嗷直叫,叫自家美人兒給皇后撐腰去,正叫著呢,就聽見一屋裡坐在上手的譚氏與慶德長公主都嘆了一口氣。
“皇后也是無妄之災了。”譚氏嘆氣道。
宮中只皇后與僖常在存在那麼點兒爭寵的關係,叫旁人看著,皇后也並不是那麼無辜,只是叫譚氏說,就算這事兒是皇后乾的,又能如何?
就如她,誰想奪走嘉靖侯,她一刀捅死不是尋常?搶別人夫君的女人,本就該死!
慶德長公主雖然當年於姐妹堆兒裡並不出眾,然能平安活到新帝朝還嫁了如意郎君,也不白給,此時想的多了些,眯了眯眼,轉著手腕上一串兒白玉數珠,皺起了眉頭。
“若叫兒媳說,這事兒,是皇嫂著了道了。”皇后統御六宮,雖然與僖常在中毒之事上確實疏忽,然而宮中那麼大,誰會專門兒盯著一個不得寵的妃嬪呢?慶德長公主見譚氏認同地點了點頭,做出了傾聽的姿態,只急忙將匆匆拱過來的胖貓仔兒抱在膝上,給它餵了點兒水喝,這才慢慢地說道,“此事牽扯太后的本家,還有一位皇后,一個不好,就是和蚌相爭,漁翁得利。”
“你說沈妃?!”皇后若倒了,誰最佔便宜呢?譚氏到底與宮中不大親近,頓時想到了大皇子之母。
胖貓仔兒聽了這個,用力地搖晃起了自己的小腦袋。
“阿眸說不是,我想也不會是。沈妃我見過幾回,是個老實人。”慶德長公主摸著胖貓仔兒油光水滑的皮毛,意味深長地說道,“兒媳不過想到了前朝之事。”
話說前朝有位不得了的皇后娘娘,做皇后的時候不得寵位置不大穩當,老皇帝情有獨鍾,獨愛身邊的一位紅顏知己的貴妃,還想要廢掉皇后所出長子的太子位給貴妃的獨子,成全一下自己愛情的結晶。
皇后娘娘十分乾脆利落,一次眾人往馬場去,一場意外事故,貴妃獨子與皇后次子同時跌下馬來,貴妃子當場斃命,因沒了指望,貴妃不過月餘薨逝,老皇帝也鬱鬱寡歡,再也不提廢太子之事。
至於這意外,皇后娘娘的兒子也幾近垂死,怎麼可能是皇后做的呢?
許多年後,這位成了太后,風光得意。
然而慶德長公主說的,卻是那個也一同倒黴跌下馬來的皇后次子,因重傷從此癱瘓在床,年紀輕輕便英年早逝。
皇家的爭鬥素來是你死我活,皇后舍了一個兒子,卻得了至尊位,說起來,到底值不值得只有天知道。
“你是說太后?!”譚氏聽明白了,見慶德笑了笑,敏銳地拉住她的手問道,“舍了僖常在,成全靜貴人?”僖常在若死了,她少了一個給自己拖後腿的蠢貨不說,至少能叫皇后清譽不再,宮中空虛之時,沈妃庸碌,蔣嬪幽禁,又能有誰出頭呢?
“太后更喜靜貴人,數次為她籌謀,阿眸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慶德俯身握住胖貓仔兒的兩隻小爪子,笑吟吟地問道,
阿眸偏頭想了想,想到太后竟然這樣狠毒,就忍不住擔心皇后在宮中的處境,探身過去,用頭拱了拱譚氏的手,小小地叫了一聲。
它不想離開母親譚氏,可是這個時候,卻更想留在皇后的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可是一家人在一起,至少心是在一處的。
“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譚氏見阿眸目中帶著對皇后的孺慕,心裡有些酸澀,然而想到這兩年,若不是皇后細心照料,或許小小的貓仔兒都沒有辦法成活,或是在外頭吃苦,一想到阿眸跟野貓一樣在外流浪,懵懂不知自己身份,然後許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譚氏的心裡就跟火燒似的,忍住心中的難受,她摸了摸阿眸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你想念娘娘,母親送你回宮?”
“明日我與駙馬回宮,帶著阿眸就是。”慶德也捨不得自己的小姑子,然而知它最心軟的,急忙說道。
“皇后處,你與我帶好,回去了也護著娘娘些,不要叫小人得計。”譚氏想了想,又叮囑道。
“有皇兄在,誰能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