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阿清你,若是還決定同本王一道去弔唁老城主,就將你準備好的那身白衣換上。但若是改變主意,就去幫我照料一下珍兒吧,她那邊只怕也是危境重重。”
“阿墨,身為好友,小爺我問你最後一句,此番行動,你是必成不可了嗎?連一絲餘地都不予留存,是這個意思嗎?”
鳳清塵開口道,狹長的眸子亦是冰冷不已,同姬墨謙眼中的寒冷亦是不相上下。
“是,唯有如此,本王才算對得起這黎民蒼生。”
姬墨謙點頭道,眼中毫無遲疑,話語擲地有聲。
“對得起黎明蒼生?真是偉大啊,不知阿珍聽到這話,該作何感想?”
鳳清塵大聲問道,聲音幾近顫慄,眼眸不禁揚起縷縷猩紅。
“你曾經的那些承諾,只怕又要付諸東流了吧?你說過絕不重蹈我的覆轍,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麼?在做什麼?你口口聲聲罵我負心無義,而你這又是什麼,又是什麼!”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當權之爭,百姓何辜?
在場之人,以桑孺為首,皆對鳳清塵所說的話語感到震驚不已,但震驚過後,卻又對他的這番激動深表由衷地理解。
他們自小便跟隨謙王,可以算是王爺手下的的得力心腹,與這鳳二爺相識也已十載以上,所以對於過往那些舊事,各自心事,他們皆是心裡有數的。
此番,這鳳二爺竟然不惜將昔年之傷訴諸於口,足見他心中的擔憂和急躁已經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已經到達了極致。
明明捷徑已經擺放眼前,只需適當做出一定性的割捨,就可以換來一派光明。
但王爺他卻執意放棄這一番明澈,硬要去走那荊棘叢生之路,只為了某些不值得之人,卻要辜負身邊所有的彌足珍物,只怕這世上除卻不問世事六根清淨之人,任何人都不能應允下吧。
無疆人素來記仇,且定要報復與之才肯罷休,尤其是那南宮御,更是期間的翹楚!如今戎翼瀾陽主權被奪,巫雨山被闖之而入,傳國玉璽亦落入他們手中,只怕王爺若是前去,就算是白喪在列,也定會劍指於他。
而如今行事,只為一場聲東擊西的籌謀,當真是對的嗎?
“阿清,過往之事已如雲煙消散,何必如此錙銖必較,擾亂心神?”
姬墨謙微微抬眸,眼底對映出鳳清塵的火熱神色,一派冰冷肆意而出,徑自投射到南宮御的眼睛之中,令鳳清塵渾身一凜,雖然氣勢上仍舊不弱,但是他的三昧真火比起那直沉深潭的冰霜冷雪,終究還是欠缺工夫。
“更何況,本王與你完全不同。從前不同,日後也會不同。因為負心之事,絕非本王會做,待一切成就,本王定會回到珍兒身邊,與她共享這一生一世。
這承諾,我敢昭示天下,不怕任何人來詰問。哪怕是那位九重宮牆的皇皇上。可當年的你,似乎難以實現。”
姬墨謙說到此處,不禁將視線從面如土灰的鳳清塵身上移開,投向那暗衛,冷峻凝重,令那二人立即垂首以對,屏息佇立,不敢妄動。
“你們二人皆是此番無疆計劃的直接執行者,只怕除卻阿清之外,你們應該對此爛熟於心。本王為何如此,想必緣由,你們定然知情,是不是?”
“是,屬下們銘記於心。”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舉手作揖,且沉沉答道,眼中神色頗為肅穆:
“天頌朝堂,蒸蒸日上,國力日益雄厚。但如此並不代表沒有內憂存置。由無疆之外向南三百里,旱田無收,已至三年。雖說不是餓殍遍地,但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這一地的轄制者,卻與御公子來往密切,煽動民眾暴亂不說,而且大有肆意之勢。如有放縱,必定紊亂朝綱民生。民眾無法溫飽,必定會引發暴亂,而那些擅長鼓吹之人,必會利用這一弱點,順勢而為……”
說到這裡,那黑衣男子竟有些說不下去了。心中不由漫溢起一抹酸楚,令他不由微微闔上雙眼。
那片乾旱之域,名叫豐安。從前未旱地之時乃是安居樂業之所,民風淳樸到了極致。
但是自從天災加之人禍,一切卻已經再無過往之樣。他曾經親身而至那地域,感受過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痛苦,亦看到那本性純良之人只因為一份口糧不惜做出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甚至令周圍地域皆不堪其擾。
當朝聖上,一直下令圍剿刁民,致使血流成河,哀怨遍野。可造成如此情況的,不正是這些當權之人為自身之慾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