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然相信皇上,但是此求並非為己,而是為了一位卿卿佳人。夢瑤姑娘已經在這宮中住了近半年了,心緒一直不寧,而且憔悴難安。
臣妾在此斗膽給夢姑娘討一個名分,既讓她名正言順在這宮中昂首做人,侍奉君側,同時亦不會損了這天家顏面,不至於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啊…”
話語未落,蘭後就覺得肩胛骨刺痛難當,面容之間湧現一抹扭曲。耳邊傳來陰森凜冽的聲音,令她背脊不禁生出一抹寒意。
“蘭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轅帝神色狠辣,仿若利劍一般向蘭後的眼底貫穿而去。他凝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戾氣久久不曾熄滅,燒得人大腦不禁一片空白。
“趁著朕還未曾發怒,把你口中的話收回去,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蘭兒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她心中發酵的憤怒哀傷他亦是能理解,也能夠承受她給予的任何非難。
可是她再如何生氣,如何憤慨,也不能將這樣的事情拿來提條件。一旦真的成為現實,他們的感情也就如同即逝的春江秋水一般,一去不復回了!
自古以來,哪一位皇帝不是要按照禮制納妃充嬪,三宮六院亦不在話下。而他,為了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惜將百年禮制毀於一旦,令朝堂不惜引發軒然大波。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他做到了,而且還是以一個皇帝的身份做到了,想來都覺得如同奇蹟一般。
然而如今,這個曾經要求他只許有她一個的女子,竟讓他給一個女子名分,簡直就是無視他當年的所有努力,更是辱沒了他的一番深情。
“皇上,覆水難收的道理只怕你比臣妾懂得真切,所以臣妾也就不用為此多費唇舌了。方才皇上說只要臣妾所請,皆可辦到。君無戲言,切莫忘懷。”
蘭後兀自忍受著肩胛連帶著心房的連貫痛楚,藏在水袖之中的手指狠狠攥起,掌心亦是刺痛難當,但卻令她心中生出難得的清醒,以至於話語更是字字珠璣,同過往不甚相同。
“說起來,臣妾與皇上情誼深重,卻算不上體貼。若論知冷知熱,體貼入微,夢瑤姑娘才是當之無愧。皇上日理萬機,身邊需要這一抹紅袖添香的,而那般情致之事,臣妾這一輩子只怕也是無法領悟的。
更何況,皇上又何需惱怒。那夢瑤姑娘是承襲過雨露恩澤的。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就該給個名分不是嗎?……”
“你明明知曉那是酒後亂性,錯把她當做了你。難道你不覺得,你們彼此有些相像嗎!”
姬墨轅怒吼出聲,一直鬱結在心中的情緒猝然爆發,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哦,皇上,臣妾明白。但臣妾也喝醉過,卻沒有發生如此事由呢。”
蘭後嘴角溢位一抹笑意,眼眸深處揚起濃濃的失望之情,令她的口中又溢位低低笑聲,在混亂的氣息之間交纏飛舞。
“算了,多說無益。君王風流,從來都是佳話。從前臣妾為此吵鬧,令你為難,卻是不對,如今想來,真真是蠻不講理。還望皇上莫要怪罪,自此之後,臣妾會好生待夢瑤姑娘,也望皇上看在臣妾洗心革面的份上,不再遷怒暮雪和慎兒。
當初,這兩個孩子的確在這件事上搗了不少亂,但終究是為了為臣妾鳴不平,日後臣妾會好生約束他們,不會再讓你為此分心。”
“你以為朕,是因為夢瑤之事對雪兒慎兒不利?”
姬墨轅神色沉鬱,緩聲詢問。話語之中帶著灼灼的危險氣息,暴怒之色即將來臨。
“難道不是嗎?”
蘭後心中一片悲涼,抬頭直視著他的危險,毫無怯意顯現。
“這兩個孩兒,亦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用他們的安危和前程來威脅於臣妾,促使臣妾來接受不願接受之事。若是為了一個女子,臣妾還可以接受,畢竟這還在臣妾的掌控範圍裡,從而還能得到一隅平安。
但若不是,是為了鞏固你那至高無上的皇權,那臣妾便是再無轉圜之力。只怕臣妾是會恨死自己的這份無能為力,更會憎恨,當年為何會選擇於你,同你走到今日。”
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靜落無聲宛若夢境。蘭後將話語盡數說完,雙手立即出招打落轅帝桎梏在她肩膀上的雙手,而後退後三步,再不去看姬墨轅那猙獰的目光。
嫁予眼前這男子,併成為他心中的唯一,曾是她迄今為止最為驕傲的一件事由。然而經由這一次,她卻發現自己實在是錯得離譜,若不是今日的事情演變成了這副情狀,只怕她永遠都會被蒙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