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經歷的那些,一些重要的言語,反覆在腦中盤桓不休,令她頭痛欲裂,難以負荷。
最後,她放棄了躺著的念頭,索性直起身子,然後目眺窗外,深深吸氣。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將實話告知她?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隱瞞根本就是毫無意義。
思緒進行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嘆息了一口氣,無盡的疲憊湧上面容。儘管她此刻未到銅鏡之前,但心中卻對她此刻的面容有大致的瞭解。
“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入她的耳朵。她回頭,高聲詢問是誰。很快,門外就傳來了應答之聲。
“夫人,喬掌櫃讓我為您送來一些茶點,且請您用此墊墊肚子。”
隔著一道門扉,鋪子中的夥計阿銘說道。
“哦,進來吧。”
素珍點頭應對,朱木門扉便被推開,而後又被緊緊闔上。阿銘徑自而入,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矮桌之上。
“怎麼將門關上了?”
素珍不禁蹙眉,而後回頭詢問道。然而身後的阿銘直起身子,卻衝她露出一抹微笑,而後說道:
“若不關上,如何和娘子相談?素珍娘子,窗外風涼,快過來坐下吧。”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回頭是岸,誰為歸屬?
身後的“阿銘”氣若遊閒,徑自走到矮榻前坐下,放在素珍身上的目光微微在四周環顧一番,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清新如風。
素珍的心頭被一陣濃濃的紊亂無措所籠罩,呼吸之中微微急促,腦海中流轉過諸多自救的方法和措施,只可惜皆是無用之策。
“怎麼,娘子不願意過來?那既然如此,在下就過去吧。”
身後的黝黑麵容不禁流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意,剛剛坐好的身子不禁直起,準備朝素珍而去。
“別過來!”
素珍猛然回首,低聲喝道。眼底迸射出森冷幽寒的光,毫無掩飾,徑自朝那阿銘而去。
“御公子,望你好自為之。不然真鬧個玉石俱焚,只怕於你而言毫無益處。”
“哦?娘子認出我了?真是令御某刮目相看啊。”
南宮御見那緊緊倚靠著窗欞滿身機警的女子,低低的笑聲自唇邊泛溢開來。骨節修明的右手在面容間微微一拂,曾經那張俊秀奪目的面容便重新呈現在日光之下。
“御公子是在嘲弄小婦人嗎?鋪子裡的阿銘,只怕是沒有這份膽量不稱我為夫人,反為娘子的。公子自一開始就給了我如此大的提示,只要我尚有心智,定會有所察覺不是嗎?”
素珍反唇相譏,眼神更加冰冷。袖中的手指不禁微微蜷曲,將藏在期間的匕首輕輕握住,以備不時之需。
眼前這男子,乃是地地道道的毒蛇之輩。昨日他在阿墨那裡蒙受了那麼大的重創,如今卻以如此形式前來找她。十有八九是存著尋釁報復的念頭的。
眼下,他既然能如此悄無聲息地潛到她面前,也必定能夠立竿見影地將她桎梏於手中。畢竟與他相較,她便是手無縛雞之力,對他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這,她的餘光不禁流向窗外,想要檢視一下有無助自己脫離險境的力量。畢竟暗衛是在暗中保護於她的,只要他們得知,定會速速而來,救她於水火之間。
“莫要再看了,小心將眼珠子飛出去。既然御某敢貿然而入,且無阻攔,你心中所謂的援助,也就是形同虛設了。所以你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
南宮御凝注著一身緊促的素珍,眼中透露著一抹玩味之色,而且越發興致盎然。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纖細靈秀的女子素來都是從容不迫,臨危不亂,渾身到下都流淌著一抹令人舒適的氣息,令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然而如今,他卻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如此看來,卻也覺得別有一番可愛之處。不過如此的神色,必定會出現在姬墨謙寒症爆發的時候。
想她那時必定焦灼不已,六神無主,全心全意只為一人。能如此女子緊張擔憂,那得了寒症的謙王也是因禍得福。
想到這,南宮御的眼中流過一抹陰涼的光線,襯得他一張面容如墜冰寒,令一直留意著他的素珍渾身一顫。
“你此番而來,究竟所謂何事?”
暗自用自己的法子穩定了一下心神,素珍開門見山道,將那些兜著的圈子全都抹煞而去。
“你我皆不是悠閒之輩,很多事情還是直截了當地說了更好。不然靡費時間,總是失卻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