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英姿,自不願和他的孫兒為敵,早有投誠之意。
冰天雪地裡,南鴉族的漢子赤/裸著半身肌肉哈赤哈赤地打冰洞,錢珞瑾在一旁監督指導。慕從錦走到錢珞瑾身後,一手矇住錢珞瑾的眼睛:“不許看。”
“慕從錦!”
錢珞瑾掰開慕從錦的手,將那細長的手指緊緊抓在手裡,這裡真的很冷,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也是冰涼的。
兩人從關中穿來的衣服都不夠保暖,換上了南鴉族的服飾,一堆獸皮縫製的袍子外面還翻著毛,錢珞瑾還臭美呢:“正宗皮草,放我們那時代得賣多少錢?”
“在這裡,抵不上二兩豬肉。”
穿越前,錢珞瑾只覺得食物是超市裡一排打著標價的貨物,穿越成土豪家的小姐,更是吃得精緻奢華,來了南鴉族,錢珞瑾才發現,食物是命。
作為異族客人(囚犯),自然不會短缺錢珞瑾的食物,可連著好幾天也只有肉乾可以吃,吃得錢珞瑾現在都厭食了,聞著味就噁心。
錢珞瑾至少有東西吃,普通的南鴉族人能分配的食物有限,每當他們抓到獵物,會讓能生育的女人和小孩先吃,然後是輕壯的男人,老弱病殘只能吃到殘渣,甚至沒有東西吃。便是這樣人工地優勝劣汰著,南鴉族才得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繁衍下去,而且保持著強大的戰鬥力。
只是看著時不時抬去山上扔掉的屍骨,錢珞瑾心裡總能想到很多。
“我剛看見他們養的狼,好大的個頭,想不想騎?”慕從錦勸誘道。
“不想!”
錢珞瑾直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小時候慕從錦騙她騎狗的事兒她還沒忘呢,想想小時候慕從錦欺負她的事情還不少,每次慕從錦欺負了她,她就去找謝夫人說謝謖元的壞話,如此調節心理平衡才能身心健康地安然長大。
南鴉族男女老少齊上陣,分三班倒地幹活,沒幾日就把冰眼打好,錢珞瑾也沒閒著,到處轉轉看看,總算找到個最像絞盤的撐帳篷的座子。那些幹不了體力活的病弱族人也要幫一把手,族裡沒有足夠大的漁網,就把馬韁繩都拆開,重新編成一大張的網。
明日就要下網捕魚,這一晚,錢珞瑾卻睡不著,她一個人在結冰的大湖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只有一群南鴉族的守衛遠遠地盯著她。
天快黑了,慕從錦出來照她,錢珞瑾遠遠的就看見穿的像只小豹子的少年一路朝她跑過來。
“怪冷的,你出來幹嘛?”錢珞瑾心疼地埋怨。
“你不回去,我一個人孤枕難眠。”
慕從錦牽著錢珞瑾的手,和她一起在冰上緩慢地行走,兩個人都穿著厚厚的皮毛,走路搖搖晃晃,活像兩隻滑冰的企鵝。
“我爺爺是魚把頭,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看著他領村裡人去湖上冬捕,後來我們搬去了城裡,我再也沒看過他捕魚,老實說,明天能不能成功,我心裡也沒底。”
慕從錦晃著錢珞瑾的手:“別怕,不管如何都有我在你身邊。”
錢珞瑾笑一笑,心裡安慰了些,領著慕從錦去看自己選好的下水口:“我爺爺可厲害了,在冰上走一走就知道魚群在哪裡,我還記得他教我看氣泡,小氣泡是小魚,大氣泡是大魚,還得看魚動彈不動彈,魚泡要是在裡邊逛,證明這魚沒走,這叫魚知水性,人知魚性!”
沿著湖岸一直走,模糊的兒時記憶也漸漸變得清晰,那時候,村口外二里地就是這樣大的湖,也有這漫過膝蓋的大雪,都是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景象。
正式開網這一天,南鴉族人幾乎是全族出動,南鴉女王自然不能缺席,可花逸文為什麼會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大約二十個身強體壯的南鴉族漢子在錢珞瑾選定的入網口鑿出一個三尺長兩尺寬的長方形,又有十個人抬著網往水裡送,由於網太長,每隔一定的距離就要用馬拉絞盤拉動大網,最終讓整張網都沒入水中。
沒有人說話,錢珞瑾蹲在地上往水裡看,大氣都不敢喘,眼見著網繩被拉緊,越來越下沉,錢珞瑾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舒緩,只等著過了半個時辰,錢珞瑾大喊一聲:“收網!”
五匹壯實的大馬同時賣力地拉著網繩,四五米寬的大網裹著冰層下的魚兒從出水口緩緩露出冰面。
由於技術問題,南鴉族人就算再夏季也不過抓些湖邊的小魚,這湖中心的大魚群一直活得瀟瀟灑灑,甚至可持續發展理念的錢珞瑾特意讓南鴉族人把漁網編得稀疏一些,網上來的都是十年以上的大魚,一個個足有半人長,甚至有蹦起來和錢珞瑾一邊高的,突然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