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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出去。

“那人對你很重要?”他冷漠的語調裡藏著那麼一兩分的危險。

“倒不是有多重要。”寶琢糾結著用詞,“就把他看成是我的一份執念吧,弄不明白,心裡就總想著。況且——”她咬了下唇,還是大著膽子說出來,“我總覺得您就是他。”

宗政平靜地看向不遠處的步攆,一時竟弄不清自己心裡翻覆的情緒,究竟是喜是怒。

他們背後的藏書樓三層,一扇窗正支著,宗策站在裡面往下望。將不遠處,步攆中的兩個人盡收眼底。

先時看見烏石蘭玉珊糾纏宗政,他還在聽壁角大笑,和賢庸道:“你可要幫你主子作證,這回真不是我安排的。”

“那您把玉牌給玉珊公主的時候,是怎麼想的?”賢庸平靜著一張臉回話。

難道不就是為了搗亂?

“哦,這個啊——”他轉了轉手腕上掛的佛珠,勾起了唇,“只許他把玉牌賞人,朕寵個女人就不對了?”

等後來聽見寶琢假裝的小內侍音兒,他與宗政兩人幾乎是同時挑起了眉毛,不同的是宗政帶上了笑,他卻倏爾往榻上一躺,把書蓋在了臉上。

“陛下?”賢庸疑惑。

他只是嘆氣,有一股少見的惆悵,“我看上的寶貝是別人的,你說,我要不要搶過來?”

*

過了兩天,皇帝那邊心情如何不得知,寶琢得到訊息,丁才人終於放回來了。

這本是高興事,但她立刻感到了為難。對這位丁才人,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要是她像小樓說得那樣,是抱有目的接近她的,她反倒好做,離遠點就是了。

但那一場夢帶來的記憶表明,兩人認識之初也是在草原上,彼時對方跟著父輩前往草原狩獵。與烏石蘭寶琢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因為脾氣相投便交好了。後來寶琢初到大玄後宮,也是她在其中穿針引線,才讓她與大玄出身的嬪妃相處融洽。

這是個性格開朗的姑娘,和寶琢一起唱過歌,喝過酒,射過兔子,也吵過架,鬥過嘴,最後又親親密密的和好了。寶琢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眼,就是她從橋上跳下來的時候,對方那驚懼與焦灼的模樣。

但那又如何?

她只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並沒有繼承原主的情感,兩人關係越好,她越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更何況,有了這次牢獄之災,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數呢。

無論如何,還是得先去一趟看看再說。

外面下起綿綿春雨,小樓聽她的吩咐備上禮物,跟她走這一趟。

丁才人住的是麗江閣,此時門前仍有不少人前來探望、祝賀她,可見她人緣極好,沒有因這一趟牢獄之災就受冷落了。

寶琢到時正收傘,那些人已經變了臉色,異樣地目光頻頻投注來。

“是你!”請安那日見過的榮寶林一見她進屋就從席子上站起來,“你來幹什麼?用不著你假惺惺,你把丁姐姐害得還不夠慘嗎?”

寶琢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

這十足指著她罵負心漢的臺詞,身為編劇的她下意識就想笑。

對方感到不可思議,“你還笑?你以為送了東西來就可以彌補一切嗎,這東西我們不要,你拿回去!”

“我和她的事,與你有什麼干係?”寶琢邊說,邊讓小樓放下禮物,“她是因為我出了事,也是我與陛下請求才了結的,這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自有論斷。你呢,你為她做了什麼有資格指著我鼻子罵的事?”

“你……”對方咬著唇說不出了。

“她確實沒有這個資格。”

這時,屋裡傳來清冷的聲音。

隨後是婢女的輕呼:“娘子,娘子您當心——”

前面快步走出的人到了紗簾邊就先喘了口氣,因身子虛弱,暫且倚在了簾柱旁邊。她長髮如瀑,瓜子臉,杏仁眼,是精緻小巧的長相。

原來這就是丁才人。

“你說得不錯,這是我與你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她白著一張臉,說到此處猛咳了幾聲。

寶琢心驚,對方與記憶裡暢笑的模樣大不一樣,竟像是結了冰,本就冷白的臉色上帶著寒霜。性情變化,從來與人生的起伏有關。

但真要她站在閨蜜好友的角色上噓寒問暖,她一時又有些小尷尬。

“唔,你……”

“我不想與你論是非,可你這樣的朋友,我不欲再結交,今日就此了斷了吧。”她說得乾脆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