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從善如流走了過去。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她背如山雪,但落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紅,就像雪地裡開的紅梅。這副樣兒,不由得讓他想起當初長安殿的那件事,崔皎先斬後奏,事後尋他庇護時,曾得意痛快地與他說起過,他並沒有當一回事……
不知不覺,他塗了藥膏的手指就摸了上去,在猩紅的傷口點了一下。
她輕吸了口氣,背部的線條倏爾緊繃。
宗策見狀微微一笑,知道她這樣怕疼,便只好先在傷口的附近打了個轉兒,來回輕徐地撫摸著,像是安撫地順著毛兒。
“再往下一些。”她舒服了,便享受地眯起眼兒使喚,還真當人是為她捉癢的呢。
他險些抑不住喉嚨裡發出的那一聲笑,心頭的陰霾都被沖淡了許多。倒是不急,不緊不慢地吃著手底下的嫩豆腐。
大約是真的舒服,她小聲打了個呵欠,就把臉半埋在枕頭裡。“阿薇,你以前和我說陛下喜怒不定,我還不信。”她迷迷糊糊地犯著困,“陛下確實很奇怪,性格行事倒像是兩個人,你說,這裡不會隱藏著什麼故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來不及寫小劇場啦,要出去玩兒,和大家揮揮。
☆、22|反將一軍
“像是兩個人”這話一出,陡然就沉寂下來,呼吸可聞。
寶琢在心裡琢磨。依照馬球賽時崔皎所說,自己第一次侍寢失敗是她暗中搞鬼。事件發生在皇帝的寢殿,如果沒有皇帝的庇護,崔皎怎麼可能全身而退?可這份盛寵,也不過是換來了他“手段下作”的評價。
真的有人這麼反覆無常?還是後宮就是如此,君心莫測,心情變化不過彈指一揮間。
背上抹藥的手一重,她“嘶”了聲,清醒了兩分。
她不由嗔怪:“輕點……你被嚇著了?傻,誇張手法懂不懂,我說像兩個人,意思是前後相差很大呀。一國之君,江山之主,怎麼可能有兩個?”
宗策聽到解釋,那一道凌厲的光芒才從眼神裡消失。
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非得要探究這些,不是都說後宮裡知道越多秘密的人死得越快麼。可是我總覺得,他反覆的關鍵,可能就是他為什麼不記得我的原因。比如他和我一樣,得了失憶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