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很是抗拒地問:“陛下是真心想和我談這個問題?”她將“我”字的讀音咬的極重。
他竟是笑了一下,坦然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冷漠,“沒什麼好不能說的。”他走到案桌旁,那上面還有寶琢與丁才人剛剛放涼了的茶湯,已經沒了熱氣,他掀開一個乾淨的杯子,從壺中倒出熱水注入杯中,動作施施然,彷彿下一秒就要告訴寶琢,這一切不過是造謠。
然而沒能如寶琢所願,他說的是:“在世人的眼光角度來說,此事確實是我們所為。但只有我們知道,實際上做這件事的人是我,只是我。”
她捂住了嘴巴。
不要責怪她沒見過世面,先不談弒父之事有多麼大逆不道,單是想想歷史有名的元熙帝竟具有雙重人格,且還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在直面當事人的情況下,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好像這場夢終於做到了盡頭,她足可以被驚醒了。
只可惜夢裡的人還在說話。
“不是好奇嗎?”宗政抬手端起茶杯,徐徐地飲了一口,“怎麼不說話了。”
寶琢定一定心,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他顯然不可能放過自己,無論是想試探她也好,還是真的腦袋錯了根筋想跟她坦白,她都接招。就為了能拿到這份史上從無記載的資料,死也值當了。
“那我能問,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雖然下了決心,但她仍然問得膽戰心驚。
宗政微微一笑。他不是從來不笑的人,但卻很少笑,在寶琢面前也是有笑過的,多是忍俊不禁的笑,嘴角生出一點罕見的弧度就是笑了。可他現在的笑,讓人覺得非常危險,以至於寶琢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又在對方的眼神壓迫下,不得不與他一同跪坐下來,如坐針氈。
“你倒是知道問重點。”他說,且停下搖了搖頭才繼續說道,“但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確有其事,但與阿策無關,你也不必追查下去。”
“……”
寶琢很坦白的說:“陛下這樣話說半截,我倒是更好奇了。”
“往下就不該你問了。”
他一句話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