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今為止; 我的傷勢幾乎已經完全恢復,當時我未必就不能攔下那隻螭吻; 但你就不想想,為何當時鵬老也沒動手呢?”
不等凌寶回答; 他繼續又道:“自罹天真實身份被金陽揭破其實是六劫散仙的時候,我想你就已經料到了,鵬老也是同樣的散仙。雖我們暫時並不清楚他究竟是一劫、兩劫、三劫; 又或四劫、五劫、六劫,他擁有的乃是遠超這個世界的力量,這一點確定無疑。”
“是,我確信。”
凌寶點頭,但這並沒能讓他的態度有所緩和,他冷冷回答:“我自始至終都確定鵬老同樣有出手的能力,並且他還是小羽毛的師尊,但那又怎樣,他並不是我的什麼人。”
鴉白能明白凌寶指的是什麼,愛之深、責之切,他是因為對他有所依賴、有所指望,才會想他出手相助,才會因他最終沒有出手而失望。
“你這是關心則亂了!”
鴉白略帶了幾分責備往下說了下去:“你是不是以為因為螭吻明顯擁有著超越此間的力量,我和鵬老才因此袖手旁觀,是為怕真正交手起來,一不留神就動用了超越此間的力量,進而被迫離開這一界?”
“難道不是嗎?”
凌寶反問。
“你便是如此小看我,也不該如此小看鵬老。”
鴉白寧靜道:“他能這樣苦苦壓制著修為,寧可成為散仙,承受七劫大難也要留在這個世界,為的自然不可能是自己而是整個羽族。他又是小羽毛的師尊,並且還只得小羽毛這一個嫡傳弟子,真要小羽毛會因此出什麼事,別說只是被迫離開此界,就算是生死大難,我想他也不會多皺一下眉頭的。”
“那條泥鰍,身份特殊,他心中有所顧忌也是難免。”
凌寶漠然道:“哪怕他只一飛昇就是金仙,也無法對抗整個龍族,以及龍神宮,取捨之下,犧牲小羽毛的娘,進而犧牲小羽毛也就不是多麼難以抉擇的事了——某種程度上講,我要謝謝他的這種權衡,否則大約根本就不會有小羽毛的出生。”
“你不要太偏激了……”
鴉白略略無奈:“月女的事,怎麼都不應該算到他的頭上。大概是為將養上次渡劫所受的傷,又或者其它什麼原因,在小羽毛出殼之前,他都一直還在入定,我觀察過他當時的那種老態龍鍾,非持續入定了一甲子以上絕不會這樣,是以他根本就無從知道月女失蹤的事,當然也就無從提起出手相助。”
“就算這樣,那又如何?”
凌寶尖銳地反駁:“眼睜睜看著小羽毛被那條泥鰍抓走的終歸是你們,險些讓小羽毛被那條泥鰍剔骨抽髓的也是你們!”
“那她最終到底被抽剔骨抽髓了沒有?”
鴉白質問,他也有點氣憤了:“沒有,她非但沒受到一點傷害,還徹底完成了向鯤鵬的轉化,從先前的一個羽人變成了真真正正的鯤鵬,才只元嬰期,就能逍遙這整個世界——就算仍然可能不是那些化神的對手,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真正傷害到她,置她與於死地,你不也是仗著這一點才敢把她推至如今這個風尖浪口之上的嗎!”
“我是說可能!我會把她推到風尖浪口之上,是因為確信這樣的風浪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而當時若不是她逃得快,若不是她能夠及時由鯤化鵬,她真就有可能被那條泥鰍捉住,進而成為一條和他一樣,甚至還不如他的泥鰍!”
凌寶憤怒地盯入鴉白的雙眼,坦然直言:“其實小羽毛的娘究竟怎樣,意外也好,刻意也罷,那些我都是不在意的,但是小羽毛,就算僅僅是涉險我都不能容忍,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行,你懂不懂!”
“凌寶……”
鴉白一怔,略頓了頓,他澀澀地問:“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對小羽毛的關心已經有些太過了?”
“你曾為他剔除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鴉白說得異常的艱難:“而如今,她卻左右了你所有的情緒,讓你喪失所有的理智,看不清真相——你真就覺得我和鵬老如此自私自利,完全都不關心她的死活的嗎?”
說著他苦笑:“就別說鵬老了,只說我……真要我這樣,那位也不可能答應。你以為他臨走時為什麼會突發慈悲為我驅除劍意,條件就是讓我看顧好小羽毛,否則不但我再劫難逃,你得自他的那絲無色之炎也要被他收回。”
“……他只是拿我威脅你而已。”
凌寶默了半晌,輕輕抿唇。
鴉白微微訝然:“你都不驚訝他知道你已經謀得了他無色之炎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