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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把自己當外人。小蔡能夠帶你去了千島湖又來上海,就算你不進洪幫那也跟社團有了關係,對吧。”蘇老爺子說話句句都明,卻又是句句不明,端的是左也左的,右也右的。
“老爺子,我覺得吧,很多事情不光得看內部情況,也得看外面的氣候。”沈為平視著蘇清泉,緩緩道。
“就比如一個蘋果,有可能是自己成熟了從樹上掉下來,也有可能是有外部力量比如說人把他摘下來,對吧。”沈為舉了個模稜兩可的例子,卻沒有打機鋒的味道。
“嗯,有些道理。”蘇清泉抽菸,喝茶,靜聽下文。
“另外呢,我覺得做生意,絕大多數人都喜歡做熟,而不做生,換句話說,人跟人打交道,也都喜歡和處久了有信用的人合作。”沈為的話一下子轉了個方向,蔡穎言和蘇清泉卻都聽的懂。
“還有呢?”蘇老爺子慢慢在茶臺上一個小巧的煙花缸裡蹭著菸灰,而不是像一般人用手指去彈掉。眼睛和沈為對視著,沒有火花碰撞,卻有著欣賞的意思。
“不論是家庭,社團,還是社會,最重要的基礎就是穩定,而隨著每一個人的上位,接踵而來的都是新一輪的洗牌,秩序會被重新制訂,或者這符合某個小集體的利益,但卻不一定符合更高層面,更大集體的要求。”沈為眼光對著蘇老爺子半點也不退縮。
“比如呢?”蘇老問道,拿著煙的手穩如磐石。
“我是來自小地方的人,不知道大城市官面是怎麼考量的。只是我聽說平時如果有什麼事情,官方找的都是那一兩個人,熟了就都知道性格,好處理。”沈為言之有物。“此外還有一點,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只有一個幫派一個社團。,
蘇老點頭,“是啊,這些年我沒少給有些人擦屁股。等著看我們洪幫笑話的人也不止一兩個人,只不過一直看不到而已。”
沈為笑了笑,把手上泡出來的茶重新給蘇老倒上,不再說話。
“說完了?”蘇老手裡的煙也差不多燃完了。
“說完了。”沈為平淡答應。
“年輕人,問你個問題。”蘇老將手裡的菸頭慢慢舉起,“一支菸存在的作用在於它燃燒產生的煙霧,你知道這嫋嫋的青煙的重量嗎?”
“知道。”沈為將蘇老面前那個小巧的菸灰缸拿起,擺在茶臺正中,微笑不語。
蘇老把菸頭放在煙花缸裡熄滅,沈為再把菸灰缸重新放在蘇老面前。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小蔡的意思?”蘇清泉對著沈為問道,眼睛移向蔡穎言。
“是我的意思。”沈為沒有給蔡穎言做任何明確的表態。
但是蔡穎言立刻就對蘇老道:“也是我的意思。”
喝了口熱茶,蘇老又笑了,這次的笑容多了真誠,少了世故,“小蔡,你眼光不錯。三年之後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援你。”老爺子第一句話肯定沈為,第二句話則是明確了完全放手給蔡穎言的態度。
“謝謝蘇老。”蔡穎言尊敬的道。
蘇清泉起身,沈為跟著也站了起來,“您老慢走。”
“你要是不急著走,就和鴻烈多聊聊。應該對你有好處。”蘇老拍了拍沈為的肩膀,上車。
兩人送蘇清泉離開,望著車子遠去,蔡穎言道:“這個交易做的很划算。你的火候掌握的很好。”
青煙的重量簡單的說就是一支沒有點燃的煙的重量減去抽完後所有留在菸灰缸裡的菸灰菸蒂的重量,蘇老爺子是以煙喻人,問的其實是人的價值,生命的價值。沈為第一個動作拿起菸灰缸放在中間明確回答了蘇老,他知道蘇老的價值,而且知道蘇老做事是公正公平的,守著那個百年來傳下來的規矩也是在這個大前提下的,而沈為第二個動作把菸灰缸放回到蘇老面前則是讓蘇老放心,他所有的東西都會保留下來。不會因為以後是蔡穎言獨掌洪幫而有所改變。
“沒有交易。”沈為搖頭輕聲道。這份承諾是給蘇老的,只要蘇老哪天閉眼,就會自動作廢,沒有任何落在紙上的約定,沒有任何人證,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如青煙般消失無痕。蘇老這麼多年獲取的財富肯定足夠他的後人吃上幾輩子,沈為幫蔡穎言拿的只是勢力,不是蘇老的家財。
“你有些變了。”蔡穎言明顯感覺到沈為的心態的變化。似乎在一夜之間,沈為做事的尺度和以前就有了很變的不同,這種轉變在心細如蔡穎言而言是顯而易見的,雖然這種分寸感蔡穎言很喜歡,但是卻不願他為了她而改變。
“傑哥常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