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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抖。大堂裡竟有一大半人在嗷嗷嘔吐,尤其是年輕人和女人,嘔出了眼淚,嘔出了膽汁,也吐髒了新衣裳。

遼東雙虎臉色因失血過多變得更白,白虎苦笑著左手急點,替黑虎和自己止住了血,又伸手把黑虎的兩條斷臂扯下來,牛皮袋應聲而裂,袋中暗器叮叮噹噹散落一地,暗器形如飛輪,邊緣尖齒泛著碧光,顯然淬有劇毒。黑虎的兩條斷臂竟也變得漆黑,狼人斬斷手臂的瞬間,手的動作驟然停頓,暗器尖刺劃破了掌心。

狼人看著白虎,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說:

“因為你是一名刀客,所以給你留一隻手;又因為你做事太絕,不配用刀,所以斷你一隻手!”

然後又看著黑虎:

“暗器也是武器,但不可淬毒,一出手就想要人性命,這樣的手一隻也不用留!”

說完再也不看一眼,抬腳就走。出了廳門,他就看見了一雙眼睛,高山之巔的雪永遠聖潔、純粹、高貴,絕不等同於人間的雪,受到汙染、踐踏、最後化成一灘濁水。這人的目光就像高山之巔的白雪,冷漠得超凡脫俗,高貴得只能讓人仰視。他面白似雪,一身白衣,負手而立,彷彿郊外踏青的公子,對美景著了迷,正在搜尋枯腸,尋詩覓句。但狼人卻知道,這個人絕不是在欣賞美景,也不是在作詩,因為他看見了白衣人腰間的長劍,一把烏鞘長劍!劍鞘漆黑,白衣勝雪,穩如山嶽,渾身上下散發出迫人眉睫的光輝。

狼人沒有停步,雙腳不緊不慢,踏著最放鬆的節奏,只要他想走,沒有人能攔住他,即使喬三老爺也不能。但現在他的雙足卻驀然頓住,野獸總能比人預知兇險,恰好他正是狼人。回過頭,他又看見了同一雙眼睛,白衣人白雪似的目光已漸漸凝成了冰,化作兩束尖銳的冰凌,冰冷,甚至竟有些怨毒之意。如果眼睛能殺人,相信白衣人已把狼人大卸了八塊,狼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怨毒的目光,甚至在以兇惡著稱的狼群中也沒見過。他多年與野獸為伴,殊不知人比狼更狠毒,社會也比狼群更兇險,這道理他遲早會明白的。狼人沒有見過這個人,而且也確信跟他沒有結仇,可白衣人的眼神卻分明把他視作仇敵,恨之入骨。他糊塗了,撓破了頭皮也想不明白。幸好這時白衣人掉過頭不再看他,當然他也只好走。

太陽漸漸西斜,白衣人不知站了多久,晚霞如血,他的心也在流血。他的身軀雖然站得挺直,可是靈魂卻早已倒在地上,哀哀哭泣。他出神地望著西墜的斜陽,覺得心也在慢慢沉落,慢慢冰冷。忽然,他看見一個蒙面人抱著另一個人閃電般的竄上一匹馬,捏斷韁繩,猛拍馬股,箭也似的直衝大門而來。蒙面人懷中所抱之人衣袂飄飄,顏色鮮紅,如西天撕落的晚霞!白衣人已越了過去。

馬快,人更快,馬急如風,忽見前面陡然多了一個人影,驚得唏溜溜一聲暴叫,人立而起,差點把馬上人掀翻在地,蒙面人探手拔出背後長劍,疾風般朝白衣人摟頭剁下!白衣人手掌一揮,輕拍在馬脖子上,蒙面人忽覺頭一暈,一劍走空,驚見座下馬已四蹄離地斜斜飛起!他趕緊右腳摘蹬,順勢一點馬背,往旁邊急躲,落在地上仍驚魂未定,見左腳還穿著掙斷的馬鐙,馬已絕氣倒地!白衣人雪人似的站在面前,目光也有如冰雪。蒙面人心裡不禁一陣發緊,背上的冷汗一滴滴吐出來。

“放下人,摘掉面具”

白衣人沒有絲毫表情,語氣冷得像冰。蒙面人手哆嗦了一下,慢慢鬆開手。

“解開穴道!”

白衣人冷冷道,語氣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蒙面人手慢慢抬起來,神情竟似有痛苦流露。忽然蒙面人抬起一半的手猛然轉向,哧!三隻袖箭打向白衣人面門,同時身形暴起,長劍閃電般朝對方劈落!白衣人竟不閃避,左手後發先至,接住袖箭,右手一把攥住了蒙面人下劈的手腕,喀!一聲響,蒙面人一條手臂給硬生生擰斷!血花如雨紛紛散落,蒙面人搖搖晃晃跪在地上,眼睛灰白,瞳孔大張,竟像大白天見了惡鬼,活活給拘走了魂魄!

“摘掉面具!”

白衣人又重複了一遍,蒙面人渾身一哆嗦,有如聽見咒語,哧啦!一把撕下面巾。露出一張本來年輕俊秀的臉,這張臉此刻卻因痛苦扭曲得異常醜陋。白衣人盯了他一眼,抬起腳來到紅衣人身邊,這個人他當然見過,此時他忽然發覺,雖然在院子裡站了很久,卻非常值得,這個人當然就是小喬。白衣人伸手拍開了小喬的穴道,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的冰雪漸漸消融,化作了兩灣春水,似要把她淹沒。

小喬被看得低下了頭,心想這個人好無禮,盯著大姑娘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