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然抬頭,只見李江川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從洞口探出臉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要友愛互助。”
原仲芳蹙緊眉,斥道,“江川?學藝不精還跟來湊什麼熱鬧,回去!”
“我哪裡學藝不精了?”李江川拍拍胸脯打包票,“論比武,我是不如你們,但是墓穴地宮,這可是我的主場。”
鑑真已經開始混亂,“你也是古武世家的後人?”
但看他腳步虛浮,委實不像練家子。難道這也是偽裝?
無歡將捲毛一擼,“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不算……”
原來李江川為茅山乾元觀李氏旁系後人,與青城山全真派分支的原家關係淵源。兩家走動頻密。
原仲芳身為別人家的孩子,自小就是李家教育兒子的模範代表,奈何李江川著實沒有武學天賦。常年生活在原仲芳的陰影下,李江川已經對武功斷了興趣,滿腔熱情轉移到了……
“挖人祖墳的奇葩愛好上。”無歡唏噓道。
“這是考古!”李江川大聲反駁,“我這是合法的持證盜墓!”
鑑真:“……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李江川急忙亡羊補牢,“我的意思是,我是合法的考據古墓。”
“……我懂了,不用解釋。”
“不,你一定是誤會了……”
談話間,四人先後擠過了石門,入夜後越發陰冷的青石甬道由於他們一路插科打諢,不覺間就已走到了頭。
鑑真下石階前確認了一下,“今晚你們還有沒有同伴趕來?我怕一會兒打起來誤傷。”
“有倒是有一個,”無歡道,“不過他的個人特徵很好認,你絕對不會認錯。”
“哎?”
原仲芳道,“他是四藏。”
聽名字……“好像是和尚?”
“是啊,本來約好了今晚,但我們等了半天,就等來了你們。”無歡攤開手,“都什麼年代了,還不肯用手機,完全聯絡不上他本人……估計又是沉迷於化緣了吧?”
我也很無奈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鑑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原仲芳,貌似他的同伴……都有點不太靠譜?
原美男深沉地撫摸著手中的銀鬃拂塵。
他也很絕望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高高的石階對於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蘇鑑真一行輕鬆地來到積水石室前,“有兩條路,一個是石室對面的走廊,另外一條要從水下走,繞過石牆到達西面另一個石室。”
“石室對面不用看了,我們直接從水下走。”李江川道,“今晚我問過當時留在岸上的組員,他們在等待的過程中走進迴廊檢視過,盡頭又是一座石門,是實心的,那條路只是掩人耳目。”
“要不要藏得這麼嚴實,這墓主估計沒少做虧心……啊呀!你幹什麼?”無歡捂著被劍鞘砸出一個大包的腦袋,怒視鑑真。
鑑真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手滑。”
“……你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吧?”
鑑真熟練地無辜臉。
“好了,別鬧了。”大家長原仲芳出手,“準備一下,要入水了。”
鑑真攤開包裹,將衣袖和褲腿用皮筋封口,戴上面罩,並將手電筒綁在手腕上。
仗著藝高人膽大,沒帶任何裝備的原仲芳/無歡:“……”
李江川摸出一個護目鏡,見她行雲流水地裝備自己,不由感嘆,“好專業的樣子……等等,這個面罩和手電筒好像有點眼熟?”
鑑真坦蕩承認,“沒錯,就是你們攝製組的。”
怎麼能這般無恥?李江川憋出一句,“……見者有份。”
鑑真無情拒絕,“我只帶了自己一份。”
“……”
鑑真一騎絕塵,身後三人忍耐著散發古怪腥臭味的汙黑積水潛入到石牆的另一面,李江川武功最末,很快被落到了最後。
或許是心理作用,下午他親手從這池積水中撈出了那具浮屍,當時並不覺得害怕,然而此刻又回到了這片黑色水域,在手電筒的環形光照下,前面3個同伴的身形影影幢幢地在四面搖曳著……
彷彿在水下,此時也正有一個人影,在靜靜等待著他的到來。
破水聲在前方接連響起。
他們已經上岸了?
水裡現在只剩下他一人?
李江川一慌,怕什麼來什麼,這一瞬,腿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似有若無地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