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絕的講解聲伴隨著室內的強力冷氣,鑑真走著走著都快要睡著了……
好在江道義暗中一拉,鑑真霍然驚醒,舉目四顧,只見李江川目光呆滯,眼皮子都快蓋下來了,連忙捱到他身後悄悄踢了一腳。
“啊,對對,真是難得的珍貴文物啊。”李江川強打精神,隨後在中年男子又要開口放送催眠曲時巧妙地打斷他,“說來,上次我們發掘古墓後送來的幾件藏品都在這裡了嗎?”
“是啊,我們剛從那個展廳過來的。”
文管所不大,展廳與展廳之間只簡單地以鏤空的玻璃架子隔開,李江川回頭望去,粗略一掃除了陶瓷和殘缺的明器外並沒有看到其他展品,“我記得,我們那時候還帶了一把劍?”
“那把劍啊……”中年男子面有難色地吞吐了下。
李江川道,“難道是被人偷了?”
“這絕對沒有,我們文管所的安保工作還是做得很好的。”中年男子趕緊澄清,也不再含糊其詞,小聲道,“李老師,那把劍……好像是贗品。”
說是好像,但語氣已然是肯定了。
“怎麼會?”這柄劍出土時,隨行的考古小隊都經了手,李江川與鑑真飛快地對視一眼,“那,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可以。”
中年男子帶著他們開啟了位於文管所後門的庫藏,開門的一瞬間,被常年封閉的濁氣撲面襲來,眾人捂住口鼻揮了揮手,肉眼難以看清的微塵在透門而入的一縷陽光下盤旋飛舞著,眾人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隨意擱在門邊的連鞘長劍。
鏽坑星布,劍柄的錽金銀突起的長劍令李江川大惑不解地皺緊眉,“好像是這把劍,沒錯啊。”
他略費了一些勁從劍鞘內拔出劍身,再仔細一看,“怎麼回事?裡面的劍是被人做舊的?”
鑑真早在進入庫藏室的時候上前一步跟在李江川身邊,此刻她捧著劍鞘,再回頭一瞥劍身,毫不猶豫地道,“劍鞘是真的,但是裡面的劍被人掉包了。師……門的劍型,上下寬窄一致,劍身中間有一條突起的劍脊,在靠近劍格的地方還有陰刻篆字‘流光’,是這把劍的名字。”鑑真說著,氣惱地一瞥贗品劍,“總之,才不會是這樣粗製濫造的醜樣子。”
“她說的沒錯。”好為人師的李江川對身後迷惑不解的眾人,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開始了現場講課,“辨認古劍還是做舊的贗品可以從鏽跡看。”
他將放大鏡移到鑑真手中的劍鞘上,“看這裡,鏽坑有深有淺、大小不一,而且鏽色很自然。當初做這個劍鞘時還用了錽金銀的工藝,仔細看,你們會發現鏽是從底部拱出來的。
而這把贗品,鏽坑和鏽蝕程度,還有分佈的面積都比較均勻,鏽是由外向內延伸,並且鏽跡還很乾澀。做得不夠用心啊,要是換我,保管肉眼鑑定不出區別來。”
“重點是這個嗎?”原仲芳忍不住甩他一臉拂塵,“當初攝製組離開古墓到抵達文管所這段路,這把劍總共經過幾個人的手?”
“都這麼久了誰會去專門留意……好啦好啦,我努力想想。”李江川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回憶了半晌,忽然跳起來,拉住四藏就往牧馬人跑去,“快快快!快回村子!”
鑑真抱著劍鞘霧煞煞地也跟著他起身,“怎麼了?對了,我能不能把這個劍鞘帶走?”
“你先放回去,我回頭跟館長商量把劍鞘要過來。這劍鞘沒有鑲嵌那些花花綠綠的美玉寶石,只剩下個空殼子也沒有太大的價值,沒看都放庫藏裡了,我有八成把握能拿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回村!”
“到底怎麼回事?”
“是其中一個從村裡僱來挖墓的民工,我記得他的住址!”李江川推著四藏去駕駛室,自己也一屁股跳上副駕,隨後被燙得一蹦三尺高。
“好燙,屁股都要燙熟了!”
“忍耐一下,這裡沒有停車場,車子露天暴曬幾個小時難免的。”四藏法師淡定地坐下,開啟冷氣招呼道,“上來吧。”
火燒屁股BBQ的滋味……QAQ
“你說貴根呀?他不在,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村裡相對較好的石屋前,年約70許的老嫗將門開了一條一指寬的小縫,警惕地站在門後喝問。
“我是電視臺的小李啊,阿嬤,之前跟著貴根上門拜訪過,你還記得我嗎。”李江川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又繼續刷臉。
然而這次他遇上了鐵板。
老嫗依然警覺地按著門板不肯出來,梗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