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盯緊陳佩的同時,也知道這個令陳佩又開始發動排擠攻勢的人選——蘇鑑真,“你是來救她的?”
不,我是來救你的。
“我……也查明瞭當年的事情,就算是與林清無關的我,看完後心裡也壓抑了好久,更何況是你。”鑑真腦袋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怕自己說著說著又跑題,誠懇地再次道,“總之周老師,現在放了她自首的話,法院還可以酌情判理的……”狙擊手已經到位了,再遲就來不及了。
周蘊望著少女著急的模樣,卻笑了起來,“還好你與清清一點都不像。”
“哎?”
在她觀望著這個新來轉校生的同時,也曾經擔心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清清,結果她壓根無視陳佩,還追著衛見秋他們查探林清的過往。
周蘊一邊打量著她,伸手將頭髮勾到耳後,“你知道我最恨的是誰嗎?”
鑑真猶疑地道,“是……陳佩?”
“不,是我自己。”周蘊宛如死水般平靜地道,“是我害死了她。”
自小她便覺得自己與其他的女孩不同。
但嚴苛的家庭教育令她學會了忍耐,原本她還想著壓抑著那個真實的自己,循規蹈矩地套上社會給予的枷鎖,度過這一生。
那個少女,就像一道無法抵擋的光,在剎那間點亮了她的世界。
懦弱的她,顧忌著世人的目光,努力地想要回避,抗拒,然而少女卻如撲向烈火的飛蛾一般,義無反顧地撬開了她的心門!
周蘊指間顫抖著,她卑劣地享受著林清給予的毫無保留的愛情,卻希望她隱瞞彼此的關係。
“等你大學畢業之後,如果你的心意還沒有改變,那麼,我們就公開吧。”
記憶中林清那倔強憂鬱的眼神,成為她日後揮之不去的夢魘。
為什麼當初要顧忌被發現,在校內與她保持距離,沒有及時發現她的困境?
明明知道,清清是那麼的喜歡她。
她願意忍耐一切,生怕會造成她的困擾。
周蘊握緊了拳,“……是我害了她。”
那天,她約了清清在湖心亭。
她們平日相處的時間極少,明明只是簡單的小聚片刻,她卻又驚又喜,提前到了約定地點等她。誰知年段長臨時過來開會,她身為主科老師,被盯得緊緊的。
等她終於找到機會去湖心亭時,原地早已沒有清清的蹤影……
周蘊深吸一口氣,彷彿這樣,就能夠抵擋回憶帶來的猶如刮骨敲髓的痛苦。
她的清清……
她從未料到,當她再次見到她時,她渾身是血四肢扭折地躺在水泥地上,她就這樣,慘烈地死在了她的面前。
彷彿心臟被生生撕裂的疼痛讓她在那一刻幾乎要悲哭嚎叫。
清清。
她的清清……
她的摯愛。
面對著陳佩心虛膽怯的面容,她支支吾吾地對她說著一切都是意外,又哭訴她還未成年,還只是個孩子,不想人生就這樣毀掉。
面對她與賀州的父親遞上的鈔票,周蘊低下頭掩飾眼中嗜血的恨意,接過錢。
是啊,你們都未成年。就算報警,也不過一人坐幾年牢,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你們?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
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墮入地獄,她也不會放過他們。
她臉上的哀慟令鑑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她暗暗握了握拳,感受一下、體內還能調動的力氣。
……既然說不通她,那麼制服她之後再說服吧。
“其實我原本想等到天亮,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不過沒關係,透過電臺的效果也很好。”周蘊揚了揚手機,突然毫無預警地用力拉動了一下繩結。
繩子劇烈的晃動著。
鄭芳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我錯了,我錯了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在底下媒體齊刷刷的夜視攝像機下,她胯間的褲子慢慢濡溼了……
“啊啊啊!”在極度的羞恥和恐懼中,鄭芳崩潰了。
周蘊勾起了嘴角,挽在腦後的頭髮有幾絲鬆動,容色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她拿著外放手機一字一句地道,“不要仗著年紀小,以為不用負責任就可以欺凌弱小,這不是你們的免死金牌。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幾個像我一樣的瘋子……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說罷,她瀟灑地將手機扔下樓,扶著欄杆站起身——
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