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月亮好像有點,”陸允信握江甜的手緊一下,“好看。”
“有嗎,”江甜當真仰頭,“為什麼我沒看到月亮,全是雲,擋住了啊……不過好像有顆星星,是北極星嗎。”
“你手沒長骨頭嗎?”陸允信喉結起伏,突然出聲。
“啊?”江甜不明所以,偏頭去看他,“陸允信你東一句西一句到底想說什麼……”
陸允信彎腰回頭吻住了她的唇。
突如其來,輕輕的一觸。
柔軟相貼,感覺太強烈。
夜風習習,昆蟲吱鳴,兩個人,都楞了。
………
江甜快熄燈才回寢室,像只煮熟的蝦。
江甜飛快洗漱完,秦詩鑽到江甜床上,直戳她咯吱窩,江甜受不過癢,和秦詩蓬在被子裡“窸窸窣窣”“嗯嗯啊啊”好一陣。
秦詩問:“是什麼感覺,什麼感覺?”
“你和傅逸不是早試過,”江甜腹誹一句,心跳很快,“他嘴有點幹,溫溫的……吧。”
“還有呢?”
兩個人都感覺有點控制不住,沒說出口。
江甜咳一聲:“沒有了,沒有了,”她被秦詩撓得不行,“哎呀”“咯咯”繳械,“他真的親一下就沒了,好好我說,我說……”
說還在跑的人朝她和陸允信投去八卦的目光。
陸允信一手牽著江甜,一手撫江甜後背。
陸允信把江甜摁在自己身前時,江甜可以清楚地感受他胸膛起伏,心跳如雷。
陸允信大抵怕夠了她的冷淡,大抵是今晚操場肥皂味和汗味交織的荷爾蒙強烈,也大抵是雲外的月色真的很美……
“江甜。”
江甜鼻尖抵著他身體,甕甕的:“嗯?”
“如果我說,我是說如果,我真的開始討厭你了,”陸允信慢慢吻上她發頂,喉嚨連滾,嗓音低啞著,“會影響,你之後的心態嗎……”
還有幾十天,他問得剋制不住,又小心翼翼。
江甜怔了幾秒。
“會,”她回答,埋在他身前細聲細氣,“東郭和教導主任不都說過嗎,很多戀愛都是女生受影響比男生大,談戀愛了我白天要想你,晚上要想你,上課要想你,下課要想你,做個解析幾何滿腦子都是你,”江甜說,“注意力集中不了,進度跟不上,第三輪查漏補缺狀態不好,可能前面兩輪都功虧一簣,要是再吵個架鬧個彆扭,別說清華北大,可能六百分我都很困難……”
“我們是不是應該穩一點,慢一點。”一聲嘆息幾不可聞。
下一秒,陸允信的吻裹著憐惜和歉意落在她發上,沒動,“對不起,”他輕輕地,“真的對不起……”
真的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說不清道不明就到了這一步……
“明明只是不想看你穿那麼短的裙子。”那麼多男生會看會議論你腿直不直。
“明明只是不想讓你感冒,想讓你身體好點才逼你跑兩圈。明明是看你累了就想牽一下你,明明以前牽過你,明明你的手一直很軟,明明今晚沒有月亮……”
陸允信越說,越無論次,越愧疚。
近乎氣聲的嗓音沒進她的髮絲,身形拉長在紅白跑道。
是陸允信。
是陸允信啊。
江甜凝視著他喉結滾動的線條,屏氣,又呼吸,再屏氣,又呼吸,好一會兒後,清悅出聲:“陸小朋友你怎麼這麼好騙。”
陸允信停一秒,起身,垂眸正好撞見她陷著兩個小酒窩,彎似月牙的眼裡漾著瀲瀲柔光。
“合理的野心是進步的動力,我一想到自己的目標是騎在你頭上……”
江甜笑得狡黠又得意。
陸允信學她嘴角揚起弧度,他雙手插向褲兜,微笑著,薄唇又碰一下她的。
江甜看到的,是陸允信惱羞成怒,走兩步就忍不住轉頭啄一啄她的額頭、耳朵、頭髮。
江甜沒看到的,是陸允信在寢室樓下抱她時,邃如濃墨的眼裡化不開疼惜。
真好,他的小姑娘。
是他那個本就該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快快樂樂的小姑娘啊……
秦詩被塞了狗糧,憋著“臥槽”回了自己的床。
江甜開啟臺燈,翻出毛線新送給她的筆記本,寫上日期“4月1日”,本子每一頁下方有一句小楷印刷的話。
第一句是,生命中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一避再避披上偽裝,也會讓你無處可逃無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