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卻都沒有什麼反應。
陸水幾乎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他沒有醒。他還沒有意識,只是本能地驅動自己跑到這裡而已。不知道怎麼了,陸水看著毫無意識挪動著的未央,心裡的驚訝居然比剛才誤以為他醒過來時還要大得多。“人心,真是可怕。”陸水自言自語道。低著頭,她看著流夏蹲在未央的身邊,用小指頭啪嗒啪嗒地戳著未央,嘴巴里無所顧忌道:“阿央,阿央阿央!阿央你為什麼不理我,你也和督主一起瘋了嗎?”
“他沒事。”陸水看著流夏,不自覺地一勾嘴角,笑眯眯地接茬道,“你等著,我先走。等我出去之後,他就好了。”流夏聽了,扭過頭看著她,眨巴眨巴眼,就用力點了點頭,道:“那你要快一點!”過去就說過,她最擅長看清人心,包括錦衣有沒有真的生氣,是不是真的很傷心,也包括陸水有沒有說謊。
流夏就看著陸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她果然沒有說謊,不過一會兒的工夫,未央就像大夢方醒一樣,整個人顫了一下,忽然就清醒了過來。意識恢復的瞬間,他第一反應就是撐起了身子,在視線觸及身邊流夏的一剎那,想也沒想,他就抓住了流夏的手腕,用力攢緊。
“我的胳膊要斷了。”流夏一板一眼地認真道,“阿央,你想弄斷我的胳膊嗎?”
未央的手勁放鬆了些,甚至還輕輕給她揉了下,神情卻是如臨大敵。“流夏,你是怎麼出來的?”地底的鎖鏈絕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拽開的。
“當然是督主把我放出來的呀。”小丫頭眼睛一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快活的味道,歡叫道,“督主最好啦!”
未央的臉色更僵了,手裡不自覺攢得更緊。那麼,她為什麼還留在這裡?莫非是要與他告別嗎?她力氣了得,沒有錦衣做累贅,他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再次抓住她?
如果她走了,他要怎麼辦……他要怎麼辦……腦中亂糟糟的,未央卻又飛快地整理好了思緒,抓住了最需要詢問的地方,道:“那麼,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咦,我為什麼不能在?”流夏就地一坐,兩條小腿隨意地伸著,從神情到動作都是一派的天真,“阿央,我要吃糖葫蘆。”
從一開始,未央都覺得,流夏會偏向他是絕不可能的事。所以之前,他陪在她的身邊,一邊溺愛著她,一邊絕望。後來,他把她綁在身邊,一邊囚禁著她,一邊絕望。
他想,流夏一定是恨他的。只要可以脫身,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斬下他的頭顱,用她的錘子,或者是別的什麼。
可是她沒有。
她做了他以為最不可能的事。
未央想,就算流夏只是為了做錦衣的眼線而留下來的,這一瞬間也都足夠讓他滿足的了。
*
沐清風是認真想辦一個最盛大的慶典的,他的構想甚至讓翹楚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在翹楚的印象裡,沐清風一直都是多少帶著些窮酸感的。仍記得一開始見面時,他身上的衣服舊得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出手節儉得不行,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兜比臉還乾淨的氣息,窮酸得不行。只是後來翹楚才知道,因為做了殺人的行當,他還是收回了不少錢的,有相當的一筆存款。只是因為個人的原因,他似乎很不樂意花這筆錢,一直窮過著。
之後,大概就是從離開崑崙玄圃後開始,他倒是意外輕易地就拿出這筆錢花了,給翹楚的衣食住行都提了很驚人的檔次。但在翹楚心裡,沐清風大抵還是沒有脫離那種節儉的形象的——至少離揮金如土的土豪形象還是相差很遠的。
可是現在,在翹楚看來,他構想的婚典居然讓一向金錢沒什麼觀念的翹楚都忍不住開口去勸了。照他那一套辦下來,估計他們落腳的整個城鎮都會知道他們成親的事了。
“可是,我想給你個最盛大的婚典。”面對翹楚的勸阻,向來無條件隨她心意的沐清風卻忍不住堅持道,“不然,我就總覺得是委屈了你。你值得最好的,如果我給不了你最好的……”況且,在他看來,能與翹楚成親算是他此生最高興的事了。因為這事,他連作息都變得失常了。他原本是可以瞬間進入休息的人,如今卻整宿整宿睡不著。睡不著他也不幹別的,就盯著熟睡的翹楚看著,再悄悄動動手腳,親親摸摸。
不光是夜裡失眠,到白天,不管正在做什麼,他心裡想的還都是這事。他的心臟總是維持著很不平常的律動,他想著成親的事,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發笑。不知怎麼了,定下了親事之後,他一時變得比過去還喜歡黏著翹楚,一直沒緣由地死纏著她。心裡的興奮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