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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自己一個人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祁硯他們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反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裡就剩蔣秋梓跟她待在一起。
“……我哪知道這遊戲這麼可怕啊……”蔣秋梓似乎以為她睡著了,一個人小聲自言自語,“我是聽引導者說要是參加了這個遊戲,就能在遊戲中一直保持著初入遊戲時的狀態,不會老也不會死……”
沈梔一手嗩吶一手廚師刀的躺這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坐起來時蔣秋梓還沒發現。
“……我、我現在是挺想離開這個遊戲的,但再死一次多疼啊,你們這些沒死過的人怎麼可能明白……”
沈梔酒勁未褪,拍了拍她:“行了,要死就麻溜點,不想死就好好活,說這麼多有什麼……”
沈梔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了,你怎麼這個表情啊……”
蔣秋梓見沈梔表情僵硬,以為是見不得自己哭,抬手想擦擦自己的臉,卻覺得觸感有些不對勁。
“沈梔、沈梔我的臉怎麼了——”
映在沈梔眼中的蔣秋梓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
她的面板片片脫落,露出了底下的鮮紅肌理和血管,活像個被扒了皮的人,隨著她說話時的動作,還有面板和血順著脖子往下滑。
蔣秋梓衝向了廁所,幾秒後傳來了刺耳的慘叫聲。
閃電劃破天際,驚雷在雲層間炸響。
穿著雨衣的祁硯和宋啟平把禿頭女鬼的屍體裝進裹屍袋裡抬進屋的時候,顯然察覺到了屋內不太平的動靜。
走之前蔣秋梓守著打盹的沈梔安安靜靜地待著,回來的時候大廳裡卻格外熱鬧。
“嗚啊啊啊——!!!”
“不不不不算我們錯了你別過來啊啊——”
角落裡,被扒了皮的蔣秋梓躲在一邊嚶嚶嚶,臉倒是已經肉眼可見地癒合了。
然而在大廳裡上躥下跳的沈梔卻正在興頭上,配電室一閃而過的丈夫,鏡子裡的小三鬼,不知怎麼都被她叫了出來,齊齊地聚在大廳裡狂奔。
見祁硯等人回來,沈梔一手嗩吶一手廚師刀已經殺紅了眼。
“快過來!我已經把它們都包圍啦!!”
不是……你一個人把人家兩隻鬼都包圍了???
宋啟平看著被她追著滿屋子跑的鬼魂,其實心裡也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無法接受了。
甚至在眼睜睜看著沈梔掄胳膊拿嗩吶把那小三鬼敲暈時,他也已經相當平靜。
沒錯,這根本不是恐怖逃生遊戲。
只要有沈梔在,這他媽該逃生的根本就是遊戲裡的鬼怪npc啊!!!
“——你們這對姦夫□□!!再去給我死一次!!!!”
還沒等宋啟平回過神,禿頭女鬼簡直跟脫韁的野馬一樣,他連衣角都沒來得及抓住,就見禿頭女鬼加入戰局,跟沈梔一起圍追堵截,把那渣男丈夫也堵牆角了。
原本,按照副本的劇情設定,光是鏡女和渣男丈夫就夠玩家受的了,畢竟是新人區,像宋啟平和蔣秋梓這種膽量的新人簡直數不勝數。
隨便拿恐怖片的慣用套路嚇唬嚇唬,讓玩家在壓力之下挖掘出這三人的恩怨情仇,最後按照線索老老實實把禿頭女鬼的屍體好好安葬,這任務也就成功完成了。
誰能想到這群玩家裡混入了沈梔和祁硯頭這麼鐵的玩家呢?
不僅全員換上了衣櫥裡的衣服,沈梔還吹了招魂曲,把大師做法封印的厲鬼,給放了出來。
宋啟平看著眼前的景象,以一種詭異的平靜感糾正自己:
不止是放出來這麼簡單,她還想跟這禿頭女鬼一起把其他兩隻鬼幹掉。
“小沈啊你說就這麼把他倆勒死會不會太簡單了啊?”
完全忘記了剃頭的深仇大恨的禿頭女鬼認真地詢問沈梔的意見。
沈梔居然也老老實實回答:“確實是太簡單了啊,剛剛這女的還嚇唬蔣秋梓,把她嚇得滿屋子尖叫,吵得我腦瓜子疼。”
“這種事問我啊,我最在行。”祁硯不知道什麼時候去那邊湊了個熱鬧,“那邊的,別裝死了——”
祁硯將裝暈的鏡女拖到渣男丈夫旁邊,禿頭女鬼頭髮被剃光了,但一身裙子居然也能無限延長,把兩隻鬼都捆成了粽子。
“給你們一條活路。”祁硯從廚房裡拿了兩把菜刀,“你倆只能活一個,誰砍贏了誰活,聽得懂?”
禿頭女鬼十分贊同這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