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了一句:“‘那個人’是指誰?”
窮奇搖搖頭,他不過只聽到了一點白鴆和朱雀的對話,對所有一切並不瞭解。但是有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
“朱雀說,白馬非馬。”
千緋皺著眉不說話,只是飛快想著這會兒窮奇所說的一切。
朱雀那個詞她不是第一次聽見了,這之前不過是在耳朵旁邊繞了一圈,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朱雀大概一直在嘗試繞開規則透露給她朦朧的訊息。
白馬非馬?
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雀還說了什麼?”
窮奇抿了一下嘴角,看看她,彷彿猶豫了一下,片刻後,才緩聲說道:“……他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白鴆?和“那個人”?
千緋心臟跳動的速度漸漸變快,她在窮奇身邊坐了下來。
窮奇雖然是個小惡魔,可難免也有些忐忑。
他接著說道:“玖裳大人說是進小世界找解決問題的‘鑰匙’了,但是朱雀和扭蛋……突然消失了,我一覺醒來,便感覺不懂他們的氣息了。”
消失……
“興許消失的不是他們。”千緋嘆了口氣。
“消失的,是我們兩個。”
不知道純白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白鴆現在到底怎麼樣。從她醒過來開始,每次字自任務世界出來,就會踩在純白之地上,彷彿是一個可靠的能夠依賴的地方。
現在變成這般光景,不管她平日裡再怎麼冷靜,這會兒心神還是難以平定下來,只輕輕嘆了口氣,和窮奇說道:“我先進任務世界。”
“不修煉了嗎?”
窮奇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她。
“不必。”
她搖搖頭。
。
她剛一醒過來,就聽見個聲音,慢悠悠的,帶著讓人火大的意味深長:“寧千緋,男生宿舍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你已經盯了男生宿舍十分鐘了!你是少女情懷,還是求知慾旺盛?”
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來大概四十餘歲。
不懷好意的調侃一瞬間讓整個教室“哄”的一聲笑了起來!幾個男生一邊笑一邊做著怪動作,還有和她關係不好的女生,刻意嘻嘻哈哈的,笑得前俯後仰!
千緋視線從窗臺上放的那本書上轉移回來,腦袋裡面的弦彷彿被繃緊,有人拼命拉扯著神經,疼痛無比。
她從頭痛中分出神,看向了講臺上的人。
年紀和她剛才猜想的差不多。這人留著寸頭,五官勉強算是端正,不過臉上面板極其鬆弛,往下面墜著,導致下眼瞼垂下,眼睛也放大了幾分,整張臉顯得坍塌臃腫。
他帶著一種因為說出了“引人發笑的妙語”而產生出來的得意。
見她定定看著自己,他又抬了抬下巴,保持著剛才慢悠悠的聲調:“出去!”
這人說話的時候總喜歡揚揚腦袋,有些不屑一顧的感覺。
說出來的明明是譁眾取寵的說辭,可在同學們鬨堂大笑的時候,他卻刻意板著臉,露出一副稀鬆平常的感覺。
他指了指門口:“出去!你既然這麼喜歡偷窺男生寢室,就出去看個夠再回來!”
這次更過分,連“偷窺”都用上了。
教室裡此起彼伏的笑聲愈發囂張。
老師帶頭這麼說話,想必下面的學生也不必擔心,覺得好笑便放肆笑就可以了。
高中課程自己不知道學過多少次了,她腦袋疼得厲害,臉色慘白,站起身來,擰了眉,聲音沙啞道:“老師,我好像發燒了,想請假。”
講臺上的男老師嗤笑了一聲:“你發騷了?那正好,站到走廊上去冷靜冷靜!”
他故意把“燒”說成“騷”,學生和他一樣,俱是一臉惡意的笑。
千緋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站起身來就朝著門外走去。
關上的門後隱隱約約傳來聲音,還是那位:“有的學生,現在把心思花在齷蹉的事情上面,不肯好好學習,還覺得自己特別酷特別厲害。我都替家長著急!”
“不對,我忘了,有的人,覺得自己沒父沒母,就可以亂來了!依我看,就是沒爹沒孃,才該好好努力!”
“不想好好學習的,心術不正的,就站外面去,別帶壞我們班的班風!”
這會兒正是一月準備期末考試的時間,走廊對著風口,也不曉得那些風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灌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