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皇室最近這一對新生兒,所有擅長兒科的太醫便一直被拘在了璟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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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禾是在生完孩子之後的第二日夜裡醒來的,整整睡過去了一日一夜。
因她睡得太久,韶亓簫本就懸著的心更加不安,又怕吵醒她叫她休息不好,他只好去折騰這些太醫們,幾乎是每半個時辰就將他們拉到趙敏禾床前一次,叫所有太醫一一為她診脈,非要等所有太醫一致保證她沒事,只是安穩地在睡覺而已,這才安心地放太醫回去繼續十二個時辰不停地照看孩子。
趙敏禾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孩子的狀況。
韶亓簫心裡挺不是滋味,但也還算理解,斟酌著語句連連與她保證道:“兩個孩子都很好。就在隔壁屋睡著,但太醫說現在天氣還冷,剛出生的孩子體弱,最好別將他們抱來抱去的,便沒有抱到你身邊來。”
趙敏禾一愣,反而更不放心了。
“長生也出生在二月裡,那一次我一睜眼就可以看見他在我身邊躺著了。為何這次就不能抱過來?孩子們早產,身體很不好是不是?否則為何不讓我見孩子?!”
她生產時花了大力氣,剛睡了那麼久才醒來,沒有進食哪兒來的力氣,說完這句就直喘氣,臉色也更是蒼白了幾分。
韶亓簫無法,知道她不看過孩子是不會安心休養的,只好用溫熱的被褥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連頭部也用貂毛的披風蓋得密不透風。
“你還不能下床,也不能吹風,一會兒我抱你過去,你不能下地,看過孩子們就得立刻回來,不能在那兒逗留。”
趙敏禾連連點頭。
韶亓簫這才連人帶被打橫抱起她,往隔壁的暖房裡去,剛出生一日的兩個小娃娃就被妥善安置在這裡。幾個太醫連同嬤嬤、乳孃分成了兩班,輪流親自看護。
暖房被佈置很周全,就跟產房一樣要經過兩道門,還要再經過一道厚重的布簾,防止冷風吹進來。裡間正中是兩個孩子的悠車,每時每刻都有兩個人在旁邊一眼不錯地盯著孩子,旁邊還有幾張供太醫們休憩的椅子,但無論坐在哪個角度,都會一眼看見悠車。室內光線柔和,地龍整日不斷,還控制嚴密,將室內的溫度維持在一個適宜的範圍內。
趙敏禾卻無暇檢視暖房,她被韶亓簫抱進來,無視了太醫和乳孃等人的吃驚,夫妻倆徑自來到悠車前。
韶亓簫不允許趙敏禾下地,她便靠在他身上低頭看孩子。
兩個孩子小臉還紅通通、卻又瘦巴巴的,此刻正並排躺在一起酣睡著。
趙敏禾一見便忍不住掉起眼淚來,哭道:“孩子怎麼長這麼小?”
她記得圓圓和長生出生時,都比他們大一圈不止。
韶亓簫雙手抱著她,根本沒有手來給她擦眼淚,便急忙親親她的眼瞼道:“你忘了他們是雙生子,本就會比一般的嬰兒小一些,現在早產了一個月,能有這樣的個頭還是你孕中養得好的功勞。你安心,這裡的每個太醫都斷定現在孩子們雖然看起來小了點兒,但是他們很健康,不用幾天就能抱出來放到你床邊了。”
太醫們聞言便面面相覷起來,但面對著韶亓簫眼中的寒光,所有人只得苦哈哈保證起來。
就在此時,這一日來一直閉著眼睛的孩子們,其中一個突然睜開了眼睛,烏溜溜得猶如上好的黑寶石,正落入趙敏禾的眼簾中,隨即兩隻小手也舞動起來。
而另一個孩子彷彿是為了昭示自己的存在一般,小手也跟著揮了揮,雖沒有睜開眼睛,卻很可愛地打了一個小哈欠,緊接著又是一個奶泡泡從他小嘴裡吐出。
趙敏禾一愣,心底立時變得軟軟的。
她轉頭去問韶亓簫:“哪個是二郎?哪個是三郎?”
韶亓簫募地僵住了。
他們有告訴過他哪個孩子大一點嗎?好像沒有……吧?
而且……兩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哪兒看得出來區別?
他勉強扯出了一張笑臉,不一會兒便咬牙道:“睜開眼睛這個是二郎!”
“父王,錯了錯了!這個是三弟弟!”圓圓從他們身後鑽出來,義正言辭地指正自己這不合格的父親。
長生跟在姐姐身後進來,小小年紀卻揹著手,不認同地看著韶亓簫道:“父王,弟弟們長得很像,所以乳孃們便一直給二弟弟裹青色的襁褓,三弟弟則用藍色的。”
韶亓簫對著兒子暗暗地齜了齜牙,才扭頭對趙敏禾道:“原來如此。阿禾,是我記錯了。”
長生小小地嘀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