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次喜事——二公主韶豐琳的及笄禮。
作為承元帝實際上的長女,二公主無疑是受寵的,承元帝也十分注重他頭一個養大的女兒的及笄禮,不單命林貴妃給京中各家夫人和貴女下了帖子邀來做觀禮者,百忙之中還親自來做了主人。
要知道,及笄禮的主人不單坐在上座受笄者相拜、聆訓笄者即可,迎賓、開禮等儀程也需要主人來。
可想而知,當一幫貴夫人看到承元帝又是立於東面臺階位等候她們這些賓客,又是起身對她們致辭時,內心該有多麼煎熬。
估計也只有今日作為正賓的寧王府老王妃才淡定一些了,她的輩分原就比承元帝大一輩的。
老寧王妃為二公主醮子取字後,由承元帝和林貴妃施聆訓,二公主又向在場所有人揖謝,及笄禮才算禮成。
承元帝這才施施然走了,在場的貴夫人們齊齊鬆了口氣。
站在鄭苒身邊的趙敏禾,甚至清晰地聽見她家表妹小聲嘀咕了一句“總算走了”。
已婚的夫人們多在林貴妃身邊客套地寒暄。年輕貴女們則在二公主的帶領下,往宮中的御花園賞花去了。
趙敏禾進大興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回恐怕還要追述到她還是童年時期了。倒是鄭苒,來得較多,她便帶著表姐多晃了晃。
當在一棵百年木蘭樹下看到那兩個身份尊貴的少年時,趙敏禾發現自己竟一絲驚訝都沒有,只是心下難免有些尷尬。不過,她好歹都有兩輩子的經歷,在表情上卻是絲毫不曾發生變化。
這兩位少年正是守株待兔的韶亓簫與韶亓荿。
韶亓簫原以為趙煦在得知他的心思後會告知給趙家其他人,卻不會對趙敏禾本人道出什麼。
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沒確定家中女子的最終歸宿前,極少會有人向女子透露愛慕她的人,免得徒生煩擾。若是他,他便會如此。
只是韶亓簫卻絲毫不知,趙煦因怕趙毅知情後沉不住氣將事情鬧開來,又想讓自己父親回來後拿主意,竟對家中瞞得毫不透風。倒是趙敏禾,卻被他二人在金氏壽宴那日的表現刺激,自己已然猜出來了。
故而,此時的韶亓簫見心上人身邊只有鄭苒和二人的丫鬟,再無旁人,心中一喜,便仍舊是謙謙有禮地上來與她說話。
“今日二皇姐及笄,表妹可是來觀禮的?”
趙敏禾心中有些無奈,他要是道明瞭一切,她這裡倒好辦了——家裡應該是不希望她成為皇家婦的,那麼她直接拒絕便可。
可他若一直這樣閒話家常般與她交往著,她卻是沒轍了。
她神色看起來有些恍惚,韶亓簫擔憂地問:“表妹今日可是身體不適?”
趙敏禾回神,抿了抿嘴道了一聲“沒事”,又提起精神來專注與他說話,還每回說話前再特意咀嚼一回,力求既不失禮,也不給他錯誤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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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這邊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那邊韶亓荿和被他以有事要說的理由拉走的鄭苒卻直來直去多了。
韶亓荿:“阿苒,我與你的信和東西,你收到了麼?”
鄭苒茫然:“什麼東西?”
韶亓荿扭著腳踢了踢地上的鵝卵石,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以前我弄壞了你一個鐲子,前些日子我特意跑了京裡好些鋪子,才找到一個挺像的買回來賠給你。”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急忙解釋道:“雖然不是一樣的,但我仔細看過了,一定比你原來那個好!”
鄭苒還是茫然:“什麼鐲子?”
她不記得了?韶亓荿有些失落,說道:“就是那回我撿到你的鐲子,扔給你的時候你沒接住……”
鄭苒總算有了印象。這好像是……前年的事了吧?還是大前年來著?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叫我沒接住?明明是你故意仍得近,存心想摔壞我的鐲子!”
她氣得跳腳,韶亓荿一個哆嗦,深深懊悔自己說錯了話。哦不,該是懊悔自己從前不該欺負她……啊不……是不該逗她玩兒的!
他腆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厚著臉皮上來溫柔小意說好話。
說得鄭苒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抖了抖身子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韶亓荿一噎,再一次懊悔。懊悔過後,便直接問道:“那你究竟是收到了還是沒收到?”
鄭苒搖頭。
韶亓荿皺著眉峰,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到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