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氏三孫媳婦陸氏的祖母,亦是金氏多年的老姐妹,兩家關係不錯,平日裡也常說這些玩笑話。
且老姐妹誇自己的曾孫子,金氏也是高興萬分,嘴上卻謙虛道:“哪裡哪裡,如今京中文武二傑並立,又有你家四郎,也是萬中挑一的好男兒。珠玉在前,我家阿煦到底稚嫩了些。”
陸老夫人一嗤,道:“你就偷偷樂著吧。曾孫子出息,我是不信你心裡頭不高興的。”
閣樓裡說說笑笑,趙煦卻是出了這些看戲的夫人的視線之後便拔足狂奔。
趙敏禾今日應是將那些小姑娘帶到了小花園裡賞花,他便順著這方向先尋過去。
果然,經過幾道長廊後,兩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一株開得正好的桃花樹下。看衣著,正是他小姑姑和七殿下。
趙煦擦擦頭上的汗漬,正要過去隔開兩人,卻無意往邊上一瞥,發現另一頭還有三個身影,一邊的少年身影是八殿下,站在他對面的,卻是鄭家小表姑和她的丫鬟。
趙煦有些傻眼……片刻之後,反應了過來。
好哇!原來不是一個醉翁,而是一雙!
左邊的小姑姑跟七殿下兩個孤男寡女,還靠這麼近!右邊的小表姑好歹還有個丫鬟陪著,雖然八殿下神色不懷好意了些,總算還是涇渭分明的不是。
趙煦在心裡對小表姑說一聲“抱歉”,外加鼓勵一聲“撐住”,便立馬往小姑姑那裡走去。
少男少女頭頂桃枝上已是滿枝桃花朵朵盛開,隨風搖曳之下時而飄散幾片粉紅的花瓣,與園中其他錦簇的百花一起,飄散出四溢的奇香。
如果這少女不是他小姑姑,趙煦也許會抱著欣賞的心情多看這幾眼,而不是這樣不識相地上前打擾——只是如果。
還沒靠得太近,趙煦就聽到了韶亓簫關心的問話:“元宵那日之後,我便被父皇拘在宮中讀書,找不著機會出來,只十六那日派人從宮中送了一瓶藥出來,不知表妹是否用了?背上的傷如何了?”
趙煦快步上前,截斷道:“七殿下,你怎麼在這裡?前頭祖父他們在找你呢。”
趙敏禾略略鬆了口氣,迎著趙煦道:“兩位殿下方才迷了路,阿煦你來得正好,我不方便去前院,就拜託阿煦為兩位殿下領路了。”
對面的少年道出那藥是他遣人送來時,她便有些發懵了。她原本一直以為是宮中承元帝對趙毅的照拂,才在聽聞他們府中事時派人送的藥。
後面韶亓簫說了什麼,她便有些反應不及,正不知該如何作答時,幸好大侄子來了。
韶亓簫卻在心裡暗暗罵一句大侄子壞事,面上倒是笑呵呵地道:“觀表妹的面色,似乎是大安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趙敏禾剛要開口,又是趙煦搶先答道:“小姑姑自然是無恙的。只是……”他意味不明地看了韶亓簫一眼,又道,“殿下終究與我小姑姑並無血緣,以後還請殿下慎言一些。”
韶亓簫抽了抽嘴角,似乎聽到了趙煦的心聲——我小姑姑傷好了,關你放心不放心的屁事吶!
他瞬間有些語塞。這才認真計較起趙煦的態度來。不對頭啊……
隨後,韶亓簫又爽朗一笑,道:“哪裡哪裡,當日好歹我與表妹同生共死過,關心一下又如何。”
果然,聽了這話,趙煦的眉頭緊鎖,看著神情很是不爽啊。
韶亓簫這會兒算是確定了。
他本也沒想著他的心思可以一直瞞下去。若是她的父兄察覺,十有八|九是會阻攔的。這一點韶亓簫早有心理準備。
卻不想,第一個察覺他的心思,卻是她的侄子。誰能來告訴他——原來以後他應付她的父親兄長還不夠,竟還要加上侄子嗎?!
趙煦轉身對趙敏禾道:“小姑姑,你的丫鬟們呢?你孤身一人不大妥當,以後走到哪兒還是帶個丫鬟吧。”
韶亓簫道:“大表侄不用擔心,不說這是在府內,即使在外頭,還有我在表妹身邊哩。”
他面上笑嘻嘻,趙煦則告誡自己要忍耐,不可衝動之下砸了眼前這不懷好意的少年的鼻子!
只有趙敏禾已有些呆滯了,基本沒怎麼在意他倆到底在說什麼。她被這似曾相識的場面弄得有些費解起來。
她上輩子的最後兩年時光裡,在她有限的幾次被允許出病房的機會里,也曾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只是那一次是她哥哥跟他一個校友。
兩個少年互打機鋒的檔口,鄭苒已帶著采苓過來了,韶亓荿巴巴地跟在後頭。
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