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等人自然沒有意見。
到半路上,便遇到了並騎疾馳而來的趙毅和趙攸涵,身後遠遠綴著幾個策馬急追的侍衛。
兩廂一碰頭就停了下來,趙毅翻身下馬,與率先看見了他並同樣已下了馬的韶亓簫拱手見禮,越過他的身影,張望了下他身後的自家與車,詢問道:“殿下怎會與我家人一起回城?”
若不是侄子方才看清了韶亓簫身後的一些府中的侍衛家丁,出聲提醒了他,接人心切的自己都差點兒錯過了。
韶亓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與老夫人她們一行在寺中遇到了,我便與老夫人交談了幾句。雨停了也剛好一起回來。趙伯爺是來接老夫人的?”
趙毅點點頭,他也是見方才那陣急雨,放心不下老母親和老婆女兒,才在下了衙回家見女眷還沒回來,便直接拉了馬出來親自來接人。那時趙攸涵也剛下學回來,便跟著大伯一起來了。
當下既遇到了,趙毅與趙攸涵便調轉過了馬頭,與韶亓簫一起在外面騎馬。
有了趙毅在一旁,韶亓簫不再時不時恍若自然地回頭去看女眷們的與車了,打起精神來專心刷老丈人的存在感。
趙毅尚武,韶亓簫便撿著自己練武時的一些心得,與未來老丈人交流起來。他本只為討好趙毅才提了這個話頭,卻不想,趙毅練武四十幾年了,果真見識非凡。對他提出的一些或前世就解開了、或一直迷惑著的問題,總能一針見血地提出見解,令他茅塞頓開。
漸漸地,韶亓簫忘了討好一回事,只與趙毅探討起來。
趙毅呢?他一開始還只當韶亓簫是沒話找話講,越說卻越覺得這位七殿下竟也不是個花架子,倒有點看頭。
一時間,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倒是把趙攸涵撇在了一旁。
到遠遠看見襄京城威武恢弘的城門時,韶亓簫拱手,朝趙毅嘆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話用在文上可行,用在武上也可行。今日聽伯父一言,可讓我少走不少彎路。”
趙毅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韶亓簫對他的稱呼從“趙伯爺”變成了“伯父”,還溫和地拍拍他肩膀,說了些激勵的話。
兩隊人馬又一起進了襄京城,直到內城才分道揚鑣,韶亓簫回了大興宮,而趙毅帶著一家老小回建安坊的忠勇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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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小年,過了這一天便是朝廷過年期間的大休,宮裡承元帝也封了御筆,百官開始長達半個月的休假準備過年,一直到正月初七為止。這期間,除了京兆尹等這樣需要維護地方治安的官職,只要沒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百官需要到正月初八才會重新上朝上職。
趙毅也從這天起開始好好陪家人了。
除夕那夜,一家人圍在一起守歲,六個多月的安安康康已經可以坐著了,小姐倆也被抱了出來,由金氏和趙祈一人抱著一個。
趙毅呷了口暖酒,伸手輕輕捏了捏安安或康康——他還是分不出來這到底是哪個侄孫女——的小肉腮幫,對趙祈道:“父親,明年阿瀚的三年任期也滿了,兒子想著使法子將他調進京來。”
趙攸瀚,時任晉州上都護府副都護,從四品上,與趙毅這個父親(趙毅是軍器監,正四品上,中間隔著一個正四品下)只差兩級了。箇中原因除了趙毅年輕時偶爾會做些啼笑皆非的小事、反不如自己兒子在相同年紀時的穩重之外,還有長相也大概也佔了一部分原因——趙毅不如長子俊俏,太平年代,沒那麼多地方讓趙毅證明自己身為武官的內在實力去呀……索性他自己也不在乎被兒子超越——這也只是時間的關係了。
趙祈本來正開開心心逗著曾孫女呢,聽見兒子的話,轉頭疑惑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趙毅又呷了一口酒,道:“不是心血來潮,我想了很久了。”他轉頭看了看正與年齡相仿的小叔叔和小姑姑圍在一起說笑的趙煦、趙燾、趙焎三兄弟。
“大郎明年就十三了。”
這個大郎指的是趙攸瀚的長子趙煦,雖然外人說起忠勇伯府的“大郎”一般都說的是趙攸瀚,“小大郎”才是趙煦,但趙毅覺得男子漢就應該從小就有擔當,因而吩咐府中稱趙煦這一代都要將“小”字去掉,從這些小事上都要警醒他們。
“如果中間不出差錯,他會是咱們府裡最後一代忠勇伯,之後府裡就要降爵而襲。”——大周朝,開國伯是襲五代而降爵,降下來後的爵位順序分別是開國子、開國男,爵位到此為止。而後趙家還可以承得勳位,從輕車都尉始,歷經騎都尉、雲騎尉、恩騎尉,到恩騎尉便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