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擺走了。
韶亓簫神清氣爽地整了整衣袖,這才推門而入。
新房裡趙敏禾已換下了繁重的褘衣,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貴妃榻上……看書……
待看見了門口的男人,她微笑著起身,上前用自己微微發顫的手牽了他的手道:“我叫人在淨房為你備好了熱水,你去把這一身酒味兒去了吧。”
韶亓簫一個怔神間,已被她推進了淨房裡。
不待他說什麼,後頭“嘭”的一聲——她沒有跟進來,反而將他自己一個關進了淨房,大有他不洗完不準出去的架勢。
韶亓簫失笑。明明緊張得手都抖了,還這麼強裝鎮定。
不過,被她這麼一搞。韶亓簫原本興奮到極致的心情,倒是穩了許多。
他們還有無數個日與夜,可以像今日這樣,她等著他回房。無論她做什麼,都是在他們共同的寢居里頭,等著他歸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自己,又自己哈了口氣試試,確認再沒有酒味了,他便立刻推門而出。淨房裡頭,自然有僕人從另一扇門進來收拾乾淨,換上新的乾淨的熱水。
趙敏禾還坐在貴妃榻上看書。不過她的樣子可不像讀書的模樣,光是一聽他推門的聲音便狀似不適地動了動,顯然是正緊張呢。
他大步跨過去,將她拉進懷裡,在她的驚呼聲中緊緊抱著。懷中是軟弱無骨的她,活著的真實的她。
她在今日嫁了他為妻!
一想到這個,他又興奮起來,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往梨花大床上走去。
丫鬟們見狀,已自發往外頭走避了去。
趙敏禾手中用來裝樣子的書猛地落了地,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餓了嗎?我、我叫人準備了些吃的。”
韶亓簫已將人輕輕放到床榻上,隨後重重地壓下,唇貼著唇啞聲道:“我不餓。等會兒再吃……”
等會兒吃?!
趙敏禾沒成想他動作這麼快。此刻她只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她手忙腳亂地推拒著他,顫聲道:“我、我們先說說話,好麼?”
她話中暗含祈求,韶亓簫這才發現她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他這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在怕,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羞澀。
他壓下心底湧上來的獸性,趕緊起身,也連帶將她扶起來,跪坐在她身邊將人輕輕抱進懷中,一邊拍著她背脊安撫,一邊軟聲道歉:“阿禾,是我不好。我沒顧及到你的感受,你別怕。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趙敏禾一聽他叫她“別怕”,便怔在了當場。
是啊,她怕什麼?!
可是,她回想方才他壓上來時她內心的活動,那……似乎……確實是害怕。
熟悉的焦躁又襲上心頭,趙敏禾煩躁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瞬間,熟悉的男子氣息鋪面而來。她伸手緊緊環上他愈發寬厚的後背。
韶亓簫感覺到了,雙手跟著合緊。
二人相擁,之間不留絲毫空隙,緊實得猶如一體。
趙敏禾只覺得這一刻安心了許多。
韶亓簫不見她的動靜,還在道歉:“是我混賬!我不為你著想,你要打要罵,悉聽尊便。我們還有一生相依相偎的日子……”
“一輩子……”她呢喃出聲。
韶亓簫耳尖地聽見了,停下來道:“是啊,我答應過你的,去年在靈河上的時候,我應了你的,這一生絕不負你!”
趙敏禾低頭看著大紅喜被的一角,上頭有兩隻鴛鴦,成雙成對,不離不棄。她沒有抬頭,繼續低著看那對看似親密、其實用一把剪刀就能分開的鴛鴦,低聲道:“若你負了呢?你是皇子呢。”
韶亓簫渾身一僵,雖很快就軟化下來,但緊緊靠著他的趙敏禾卻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方才的失態。
她並未離開他的懷抱,反而又用力抱了抱他,然後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韶亓簫定了定神,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拉出自己懷裡,執起她的一手按在自己跳動的胸膛上,又將自己一隻大掌覆在她的心臟上。
他盯著她的雙眼,緩緩道:“我第一次夜探忠勇伯府時,你對我說過‘真心換真心’,可還記得?”雖然她當時說的是“還”,但不妨礙他偷換概念。
趙敏禾腦子裡一團漿糊,也記得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韶亓簫按了按執著她的這手,叫她感受一下他加快的心跳,又接著道:“我的真心,已經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