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亓簫嘀咕一聲“又不是第一次”,見她還是要瞪他,二話不說撲了上去。
清脆的水聲和男女笑鬧聲一併傳了出去。
寢房外頭,跟來襄山伺候的孫嬤嬤泰然自若,未婚的撥雲弄月卻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弄月,在原地扭扭捏捏個沒完。
孫嬤嬤抬頭輕輕看了她一眼,弄月便一個激靈,趕緊停下小動作,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得一動不動。
孫嬤嬤欣慰了些許,笑著輕聲道:“你們兩個也大了,想必不必兩年,王妃也該會給你們做主了。若你們自己有合適又自個兒中意的人選,不妨提前與王妃開口。若是不好意思說,先來與我說說,由我轉告王妃也是一樣的。”
聽了此話,弄月當即羞紅著臉低了頭。
撥雲同樣低著頭,在眼中閃過一絲苦楚,卻翕了翕嘴,最終什麼都沒開口。若早知陶卓會有現在的造化,當初她一定不會叫自己陷進去。
半個時辰後,有人在裡頭拉了拉響鈴。
撥雲按下心神跟著孫嬤嬤進屋,飛快收拾了滿地凌亂的衣物和水漬,又指揮著粗使嬤嬤將裡頭淨房裡的浴桶抬出去。
臨出門前,撥雲聽到遮得密實的帳子裡傳來她家姑娘小小的抱怨聲。“景平塢這裡確實不比莊子上方便,連淨房我們都不好做主再開個門的。”
而後是七殿下安撫中帶著討好的聲音:“明年咱們自己的莊子就該修建完成了,到時咱們自自在在地住莊子上去。再修個大浴池,就跟府裡那個一樣的,今日這桶小了些,我都伸不開腿……”
“啪——”一聲手掌拍著肉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她家姑娘惱了。“我正正經經跟你說話呢……”
撥雲輕手輕腳關上了菱花門,也將後頭的聲音一併隔絕了起來。
她想,好歹她家姑娘是幸福的,還有弄月,也還有機會幸福。至於自己,聽天由命吧……
素綠的帳子裡,韶亓簫還跟趙敏禾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他剛剛才完美演繹了一番“床頭打架床尾和”,正饜足地圈著嬌妻。
“今年岳父他們也來了襄山了,我明日陪你去趙家莊子上看看孃家人。”
趙敏禾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來那個韶豐琪的反常舉止,定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她閨中時與韶豐琪所交甚少,根本沒與她結過怨才對。
她撐在韶亓簫胸口,托起腦袋,低頭看著他問道:“福景郡主,真沒與你結過仇?”
她這回語氣認真,韶亓簫也跟著深思了一番,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別說她一個遠房的堂妹,我與整個安王府就沒有熟識的,沒有恩也沒有仇。”倒是前世,過個十幾年倒是打過幾次交道,但也沒有深交。
她孃家忠勇伯府也差不多如此。絲毫沒有深交,同樣沒有恩也沒有仇。
趙敏禾實在不明白韶豐琪這麼厭惡她的緣由,只好又把心思往不靠譜的地方放:“真不是因你招惹了某個小姑娘?”
韶亓簫賭咒發誓道:“阿禾,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人格保證,這輩子除了你,我就沒招惹過任何人!”
趙敏禾歪著腦袋想了想,戲謔道:“我記得我剛入京那一年,曾聽人說起過,你一出宮門便會有美人投懷送抱?”
韶亓簫一愣。
他想起來了,這又是今生與前世不同的地方,因承元帝的寵愛,叫他一直是京中各府上父輩們的乘龍快婿人選,也是各家貴女眼中的香餑餑。
然而前世,以他那越過越落魄的架勢,可遠沒這麼吃香。
那些兩世截然不同的面龐,叫他生厭,他從沒理會過。
他豁達地失笑了一聲,道:“阿禾是要跟我翻舊賬?吃醋了?”
趙敏禾怔愣了下,笑道:“你不是從來對貼上來的人都不假辭色麼,那我還醋什麼?”
韶亓簫抿了抿嘴,而後才慢半拍地應了一聲“也是”。
趙敏禾蹙著眉細細分析道:“我聽我母親說過,真正從有底蘊的人家走出來的貴女,應當謙和自持,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即使有什麼事都不會表露在面上。若真看上某個男人,尋常也不會叫別人看出絲毫來。”
韶亓簫想了想,插嘴道:“就像王晴那樣?”
趙敏禾嘴角一抽,不甘心地點點頭。
趙攸涵和王晴的事情出了之後,大夥兒聚在一起仔仔細細回想過,趙攸涵確實在與王晴相識後常常走神,被人發現後他總是以學業或是武藝上的瓶頸應付過去。他生性豪爽,又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