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嚴格來說,在她心裡那回就是親。反倒是他回京那晚,才算是她兩輩子頭一回跟一個男人接吻。
任誰被床咚之後這樣那樣——雖然這個這樣那樣沒到最後一步——她還在暗戳戳地期待另外一方當事人後頭會如何表示呢,賠禮道歉也好,死皮賴臉也罷,好歹有些反應麼……
他倒好!禮物照送——將去年的簪子也補上了;還曉得叫她六哥哥傳話——他不是不來見她,而是在跟她老爹做鬥爭。
可偏偏,對那晚他自己的流氓舉動,卻什麼都沒提及。活像是她幻覺了似的!
自己心裡像兜了個小鹿似的砰砰跳動、對方卻沒任何反應的吻,趙敏禾每每回想一次,便想胖揍他一頓!
一天天過去,她不但沒有慢慢放下,反而越來越火大!到賜婚的旨意下來時,趙敏禾的火氣也達到了最頂點。
耍了流氓就跑?以為定下婚約前面他的為所欲為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兩罪相加,罪加一等!
然而——他居然還敢翻牆進來、還是大白天!
三罪並罰!
趙敏禾一呆之後,氣沖沖地往自己院子裡走。
撥雲趕緊跟上,小聲提醒道:“姑娘,客人們都還在,別叫別家夫人們看出端倪來了。”
趙敏禾機警地左右看看。因是私密事,撥雲方才便將她單獨請出了花廳,到沒人的角落才說出口的,這會兒近處雖沒人,但不遠處還有三兩個貴女坐在花園裡說話,再遠處還可以見到進出更衣的夫人們。
她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端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步步生蓮地往存芳苑回去。
路上打發了兩撥湊上來欲要親近的貴女,趙敏禾真正回到存芳苑已是一刻鐘之後了。
行至花廳門口,趙敏禾朝撥雲使了個眼色。撥雲會意,在她步入花廳後,便沒跟進去,而是掩上了門後,便守在了外頭。
韶亓簫擺著如花兒的笑臉看向走進來的趙敏禾時,見到的便是心上人唇角下垂,像是在自己腦門兒上大大的四個字——“我不高興”,雙眸中卻像是冒著粹亮的火花,盯著他不放。
他摸了摸後腦勺,走過來道:“阿禾,你遇上不開心的事了?”
那夜她已看過他臉上的變化,如今人站在她面前了,她才發現他似乎還長高了一些。原先就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呢,如今看上去她只在他肩膀這裡了。
趙敏禾噘了噘嘴,跑到桌案前坐下,歪著腦袋看他道:“你怎麼進來的?不是說我父親一直盯著你麼?”
韶亓簫跟著坐在她旁邊,嘿嘿一笑道:“今天客人多,伯父顧不上我,我便偷偷溜了。”
見她還一直看著他,顯然還在聽他說。
韶亓簫摸了摸鼻子道:“我翻牆進來的。”
——自從趙毅加強了府中的守衛,晚上防衛更甚,平常他是佔不到便宜了。但今日人龍混雜,又是白日,他便有空子可鑽了。
趙敏禾嘴角一掛,道:“你可知,上回你翻牆之後我被母親罰抄經,每日不得少於兩個時辰,抄了一個月手上繭子都厚了。”
韶亓簫連忙拉過她的手,心疼地左摸摸右摸摸。
趙敏禾輕輕哼了一聲,抽出柔荑道:“別動手動腳的。”
韶亓簫立刻苦下了臉,道:“阿禾,都一年多了,我就才碰到你這麼一回呢。”
見他眼裡滿是“你真小氣”的神色,趙敏禾怪異地瞟了他一眼,試探道:“你回京那晚,你還記得自己來了我房裡麼?”
韶亓簫點點頭,歉疚道:“是我的不是。我沒想到自己竟在那時候病倒了,不但沒有與你敘舊,還害你被伯母罰了。”
趙敏禾原本要生氣擺譜的表情徹底裂了……
“沒有與你敘舊”?
他都差點兒將她扒光了!難道這不是敘舊?!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韶亓簫疑惑問道:“怎麼了?”
趙敏禾恨不得給他淋一盆冷水洗洗腦袋!“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何時暈的?”
“我在你床邊坐了一會兒,確定你還在並沒……”韶亓簫頓了頓,趕緊改口,“還沒醒,本想看完你就走的。可後面頭越來越重,我支撐不住便昏了過去。”
說到這裡,韶亓簫也意識到她的反應有些不大對,他想到了什麼,小心試探道:“可是我說了什麼夢話?”他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昏過去以後無意識透露了前世之事。
趙敏禾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