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八弟妹有了身孕,可有人在你耳邊嘮叨?”他有些期期艾艾地問。
趙敏禾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這幾日自己沒出門,外人自然沒話說。府裡的話,小丫鬟們更不會和主子說這種話,倒是孫嬤嬤和撥雲弄月有些欲言又止。對了,孫嬤嬤這幾日給她做補湯的次數似乎多了起來。反倒是韶亓簫這邊的林嬤嬤,一直老神在在,該幹嘛還幹嘛,沒有多說一句。
她想了想,道:“我們才成親半年,不急著吧?”
在她的想法裡,她要到明年才滿十八歲,才到達她上輩子社會里的成年。在這之前出了嫁,是無法違背這個時代的慣常做法,生孩子這種事,年紀再大一些卻無妨。
不過……她想來的“無妨”,卻不知他會怎麼想。
沒想,韶亓簫聽罷卻也直點頭。
趙敏禾詫異了。“你不著急子嗣?”
韶亓簫一本正經道:“我聽說父母年紀太小,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容易養活。再有,你若年幼有孕,骨骼未及長成,生孩子時也會有危險。所以,我想的是,我們還是再過段日子再要孩子吧。”
趙敏禾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如今還算年幼?她又不是剛及笄的少女,骨骼早已長成了吧?
突然間,她回憶起了什麼,睜大了眼睛問道:“所以你才在每個月月中儘量少的……?”
她的月事很準,每每都在月底,月中是她的受孕期。
韶亓簫繼續一本正經點點頭,彷彿他從沒有為自己多多爭取福利的私心似的。
為免她多想,他又趕緊嘆息著加上一句:“我怕你如今不宜有孕,本是想每次那幾日都忍一忍的,可到頭來卻是我太高看自己的意志力了,還有阿禾你也太……”在趙敏禾的橫眉豎眼中,他將香豔的形容詞隱下了,摸了摸自己鼻子道,“我這才每每破功的。好在,我們運氣不錯,沒出什麼差錯。”
說到後頭,他已是眉開眼笑起來。
趙敏禾無語。她原先以為:他是因為她快來月事前怕後面要素上好幾日,然後結束後又素了幾日,才會在前後的幾日如豺狼虎豹……反倒中間的幾日溫溫吞吞。
看她吶吶無語,韶亓簫還拍拍她道:“以後,外面有誰問起這事來,你便直接推說這是我的意思。我和你之間的事,還能叫誰來插手不成?!”
這顯然又是想起當日韶豐琪的口出狂言了。
趙敏禾哭笑不得,心下卻慰貼得緊。
只不過,韶亓簫卻沒有告訴她,若問起來的是她的親生母親,那她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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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廿一是吳氏的生辰,韶亓簫陪著趙敏禾回了忠勇伯府為岳母賀壽。
中午吃完了宴,吳氏便拉了趙敏禾回後院說悄悄話,主要是吳氏說趙敏禾聽,再加一個宋氏作陪。
做母親的頭一句問的便是:“阿苒一嫁進去就有孕了,你呢?”
趙敏禾噎了噎。
剎那間的功夫,她將要回的用詞顛來倒去地斟酌了個遍,最後還是隻好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用了韶亓簫給她的說辭:“七郎說不急呢。說是等我們再大一些也好,孩子也健壯些,不易生事。”
不這麼說,就只能說她自己覺得自己還未成年了。趙敏禾沒這個勇氣這麼對吳氏說出口,所以關鍵時刻還是將丈夫提出來擋一擋吧!
知女莫若母。
趙敏禾一開口,吳氏一看她說話時的神色,便知她自己其實也一點兒都不急,甚至還有幾分不以為然。
吳氏無奈地點了點女兒的腦袋,嘆氣道:“阿禾,你嫁的男人姓韶。”
一句話,已將利害分辨得清清楚楚。也聽得趙敏禾愣在了當場。
宋氏坐在旁邊,打圓場道:“母親,小妹上頭又沒有能管這事的嫡母和生母。況且她嫁人還不到一年呢,這麼短的時間沒有身孕也是常事。想當初,我也是成親一年後才懷上阿煦的。小妹這才剛半年,不用太著急。這樣的事也急不得,有時候太急了反倒影響了身體。不過,小妹你也不能不把子嗣不當回事,多多少少的人盯著皇家呢。難不成你想以後出去交際一次,便被人試探一次?那多煩哩。”
吳氏沉沉頷首。
某些程度上,趙敏禾更像趙毅。
就比如,吳氏可以輕而易舉跟人虛與委蛇,趙敏禾卻常常沒有這個耐性;若無必要,她從來不會跟人繞著說話。從她交好的親朋好友大部分都是爽利的性子中,便可窺知一二。
她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