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說那本就是他的產業,秘方自然也在他的手裡。”趙毅憤憤不平,“他竟還裝模作樣地叫我別將這秘方散出去了,說怕被搶了生意!得瑟呢!”
吳氏當做沒聽到他的抱怨,溫聲道:“這個不錯。給阿禾送去,她本就喜歡做這些小糕點,想必會喜歡這秘方的。”
見丈夫還是悶悶不樂,吳氏又開口道:“你悶什麼?阿禾做了桂花糕,還不是進了你的肚子。”
趙毅一愣,想想是啊!隨即一拍大腿,開心叫了聲“好”,又道:“一個都不給那小子留!”
吳氏起身給丈夫斟了一盅茶道:“人家好歹身份貴胄,你別老是一口一個‘小子’的叫。”
趙毅不理,只嘀咕了一句“我在外頭可有分寸了”。
吳氏失笑搖頭,說起另一件事來。
她派出去調查溫琅的人已經回來了。至於結果,只能說兩可之間——溫琅確實對寄居於家中的遠房表妹連氏溫和以待,但這種溫和並不能就此斷定二人之間有私情——除非二人能做些親密之舉給外人看,否則確實這事不好查實。
這事先不提。倒是另有兩件事引起了吳氏的注意。
一是兩日前戶部徐尚書家的孫女去郊外,途中馬受驚拉著輿車跑了出去,那時候徐家姑娘還待在輿車裡沒下來。幸運有恰巧經過的溫琅設法與下僕一起將驚馬制服了,後來更是將徐家姑娘送回城為止。
第二件……吳氏之前在得知女兒與鄭苒、榮家周家的女孩兒相處融洽後,便放了手,未再關注過女兒的交際圈子。也是這回機緣巧合,因查了溫家的事,才發現溫琅的親妹溫瑾似乎對女兒以及與女兒交好的鄭苒和榮錦瑟等人頗有芥蒂。小女孩兒家家的,倒夠不上敵對的地步,但言語中暗藏鋒機卻是事實。
前者來說,溫琅的處理方式不好不壞。救人是義舉,這是不壞的地方。但後頭的送人回城這事,若她不知他是女兒的夫婿人選,那這是平常事;但如今,吳氏就不得不多想一些。徐家姑娘年少,知慕少艾……好在沒那麼多事地送到徐尚書府門前,不至太壞,只要後頭有人與溫琅陳述女兒家細膩的心思,倒不難辦。
難辦的是後者。吳氏雖不知溫瑾與女兒等人之間的芥蒂從何而來,但若兩邊一直沒交集,這就只是小矛盾;若女兒成了溫家的媳婦,這小矛盾誰知會演化成什麼模樣?人心都是偏的,吳氏將心比心,若女兒與兒媳發生矛盾,不論誰錯,她一定更偏向女兒。溫琅與女兒宿無糾葛,後面會不會同韶亓簫那樣愛重女兒也不知。溫琅若將來夾在妻子與妹妹之間,長此以往……誰也不知他到底會偏向誰。
所以溫家……在吳氏看來,並不適合女兒。
如此一來,吳氏已將溫琅踢出女兒的夫婿名單之外了。
她將好歹告知於趙毅。趙毅身為大男人,其實並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便問道:“溫家姑娘遲早會嫁出去的,何必在乎那麼多?”
吳氏挫敗地閉了閉眼,道:“出嫁了難道就從此不回孃家了?就不是孃家的女兒了嗎?父母就不會再受女兒的影響?”
她一連三個反問,竟叫趙毅無法辯駁。
半響,趙毅一跺腳道:“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向著那個臭小子!”
吳氏失笑道:“哪兒是我向不向著誰的事。我可絕沒一絲一毫的虛言。老爺可覺得,我這些年對人對事,看錯說錯過什麼?”
趙毅一滯,確實如妻子說的,她說的一向比他的準,趙毅對這一點倒是深信不疑。所以照妻子的意思,是溫三郎被剔除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趙毅又有些挫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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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趙毅的挫敗,趙敏禾在接到桂花糕和秘方,又曉得這兩樣的來歷時,卻是歡喜雀躍的。——既是對了她的喜好,又將福運茶樓是他的產業一事告知了她,她怎會不歡喜?
不過看到父親悶悶不樂的樣子,她也不會再刻意刺激父親。
趙敏禾隨手取了一塊桂花糕嚐嚐味道,而後笑嘻嘻地遞了一塊給趙毅道:“父親,這桂花糕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快嚐嚐!”
來自寶貝女兒遞來的糕點,趙毅再不高興也笑納了,吃完了後卻又嫌棄道:“這味道怪怪的,可遠遠比不上我家阿禾做的!”
趙敏禾怔愣了下,隨後開心一笑道:“那明日女兒給父親動手做如何?”
得了父親的首肯,趙敏禾從第二日起便開始每日照著秘方來做桂花糕。頭幾回因為手生,做出來的味道不但遠不如福運茶樓大師傅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