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聲奶氣道:“叔叔身上硬,抱得八郎不舒服!”
韶亓簫好氣道:“你父親身上就不硬了?難道你也能叫他不抱你?”他就不信大舅子做了那麼多年的武將了,身上的肌肉塊會比他少?
八郎搖頭,強調說道:“父親抱著舒服。”
韶亓簫還想再分辯,趙敏禾攔著他道:“好了好了,八郎還小,你與他說這麼多做什麼?我大哥都四個孩子了,抱著他的手法早已嫻熟,自然不會叫八郎不舒服。”
韶亓簫偃旗息鼓了。他的確不會抱孩子,哪怕前世那個兒子,因他生氣他生母不守規矩,開頭是林嬤嬤照顧,後來楊家表妹進門後便是她照顧,他從沒沾過手,只在那孩子長大一些後,才抽空考考他的學業罷了。
算算時間,若是一切按前世的軌跡,現在那個孩子也快來了吧?而自己,這個時候根本不知,他會在兩年後因戀上阿禾,而叫這個原本不為他所喜的孩子成了他唯一的子嗣。
手背上輕輕地被覆上了一隻軟若無骨的柔荑,觸手升溫。韶亓簫回過神來,見她眼裡滿是關懷道:“你怎麼了?”
韶亓簫心裡莫名發虛,快速低了低頭,叫她別看見自己心虛的神色。
趙敏禾蹙眉道:“你今天走神好幾次了,在想什麼呢?”
韶亓簫收拾好心中的雜念,當然不好告訴她他前後在走神的事情不是同一樁,便淡淡道:“沒什麼。”
見趙敏禾臉上滿是不信,卻仍擔憂地凝望著他。韶亓簫有些不忍,只好將前頭叫自己走神的事情拿出來說道:“我命人去北翟收上好的皮子運到京中售賣,已經過了三個月,卻還沒見人回來,才有些著急了。”
“北翟?”趙敏禾圓目一睜,快語急道,“你怎麼叫人往那裡去了?”
北翟是大周關外的一個遊牧民族,在開國之初常常以騎兵騷擾大周邊境之地。這些騎兵搶了人和東西后就跑進遼闊的草原,那是北翟人的底盤,大周軍隊又人生地不熟,稍有不慎便會叫北翟人合圍起來,且深入草原狙敵,後頭的援軍和供給也是一大難題。
大周立朝之初,又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只能叫邊境以防衛為主,無法佔得主動。這樣不得安寧卻又無可奈何了好些年後,大周恢復了一些亂世之後的元氣,太|祖皇帝才對北翟出兵,大勝之後直將北翟往北驅逐兩千裡才作罷。那一戰的主將之二,便是鄭、趙兩家的祖先鄭叡和趙虎。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北翟當年的確元氣大傷,邊境從此安寧了六十多年。但現下已經六十多年過去了,該恢復的早就恢復了。趙敏禾曾聽趙攸瀚說過,北翟多年來早就悄悄從兩千裡外陸陸續續遷回來了,這些年來對邊境的搶鬧也不是沒有。否則,幾年前趙攸瀚又何以在晉州多耽擱了三年才回京。
襄京城中的好皮子,大多來自北邊,甚至有些商人從北翟走貨的也有好一部分。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從外族那裡弄來好用的東西,沒人會拒絕這樣的好事罷了。
只是……一般的商人可以這麼做,不代表韶亓簫這個皇子也可以派人到北翟去!
趙敏禾拉著韶亓簫的衣袖急道:“叫人知道,不是惹上非議?”私通外敵這種事,一旦被套上了帽子,該有多難洗清?
韶亓簫看她擔憂心焦的模樣,心裡像泡了暖暖的熱水,趕緊安撫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並不會胡來的。”
“那為何你的人還不回來?”
韶亓簫不想對她撒謊,卻也不能把實情告訴她,只好轉了腦袋盯著不遠處一株墨牡丹道:“我已收到孫掌櫃的來信,皮子收得很順利。他已在回京的路上了,但因今年雪下得早,路上不太好走,腳程才慢了許多。”
實際上,他確實是叫孫掌櫃去北翟收集皮子的,但他最終的目的卻不在於此。而曾是斥候營一把好手的孫掌櫃也果然不負他之所願,到了北翟後,皮子只收了一半便因其他事宜停手了。他的來信裡也說得含含糊糊,除開請罪沒有完成繳收皮子的任務之外,只說遇上了一些事需要親自向他稟告,如今已在趕回來的路上。
趙敏禾鬆了一口氣,沉吟又猶豫了半響道:“北翟現在已不像六十多年前戰敗時那麼安分了。這種事,以後你還是少做為好。”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咬了咬唇又加上了一句,“就當是為了別叫我擔心,好麼?”
韶亓簫下意識中斷了一下呼吸,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他的手比她大了不少,只用一手便將她兩隻手都握在了手心裡抽不出來。趙敏禾低頭看了看,心間情愫湧動,半響才抬頭看他溫情四溢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