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失笑著搖頭,決定不打擊小兒子那只是妹妹的笑聲而已,免得小兒子太惦記了又要整天去鬧乖女兒。
趙敏禾進來時,八郎很是得意地又與姑姑炫耀了一番。
趙敏禾常來雲影院,自是十分了解這對小兄妹之間的相處模式,此時也大概能想象得到是怎麼回事。她也沒拆穿,還作出驚奇的樣子來很是誇讚了八郎一番,八郎挺起小胸膛,趾高氣昂地回了宋氏身邊去了。
趙敏禾開開心心地抱起還在露出粉嫩的牙床笑著的樂樂,親了親她的腦門兒,才抱著她坐下來與宋氏說話。
沒一會兒,趙攸瀚就回來了。
他洗手更衣過後,才把小閨女從趙敏禾懷裡接出來,放進自己懷裡顛了又顛。父女倆一起玩耍了一會兒,樂樂就困了。
宋氏帶著她和屁顛屁顛的八郎去內室休息,趙攸瀚則帶著朝他示意的妹妹去了院子裡的八角涼亭中。
趙敏禾將孫嬤嬤說與她的話,說給趙攸瀚聽,末了忍不住問道:“大哥,你是否也覺得這事不可取?”
其實這事在趙敏禾看來,男人追求女人,送她回家不是挺常見的一件事麼。她甚至還有些小得意,覺得能叫一個皇子送回家,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只是經過孫嬤嬤提醒,她才想到,這個時代還是分尊卑的。
趙攸瀚歪著脖子看了看唯一的小妹妹,輕輕笑了笑問:“小妹,他哪個地方打動了你,才叫你這麼理所當然地預設了他的護送?”
趙敏禾一呆,下一刻不免有些為她大嫂抱屈:嫁了一位敏銳到這麼鬼畜的丈夫,她大嫂真是辛苦了……
許是她對上輩子的哥哥感情頗深,到這輩子的趙攸瀚幾個身上,她雖與他們見面不多,但哥哥們對她的疼愛是別無二致的,因而趙敏禾對幾個哥哥的親情向來不因為距離的緣故而疏遠。其中又以身為老大的趙攸瀚為人最為靠譜,所以要說與她最親近的哥哥,非是年紀反而相差最大的大哥莫屬。
她又不是土生土長的閨閣女子,叫她對著當事人她也許還會臉紅一下,對著當成求教物件的大哥,她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趙敏禾抿抿嘴,靠近了趙攸瀚輕聲問道:“大哥,你可知道,他身邊是否有貼身伺候的人?”
趙攸瀚一挑眉,他曉得妹妹的意思,這“貼身”伺候可不僅是指伺候穿衣洗漱。但他卻風馬牛不相及地戲謔道:“不打算告訴哥哥,他做了什麼叫你動了心?”
趙敏禾眼神清澈,搖了搖頭。腦海中卻浮現去年也是這個炎熱的時節裡,他放下身份尊卑,不顧這個時代的貴賤之分救下那個驛丞家的小童的場景。
要說動心,也許就是那一刻吧。
趙攸瀚也不勉強妹妹,只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回道:“目前為止,沒有。至於為何沒有,哥哥就不知了。”
——那誰,休想借他的口把那類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保證說給妹妹聽。
趙敏禾舒暢地眯眼一笑,又覺得她大哥果然天生操勞命,上上下下一家子都要顧著。她雖猜不著大哥在知曉那人的心思後是個什麼態度,卻肯定情報工作一定已經做足了。
對趙攸瀚說的不知原因,趙敏禾也沒多想,只當韶亓簫如今還住在大興宮裡,想弄明白確是困難。
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趙攸瀚看妹妹是打定主意不想與他分享,便不再刺探。二人一邊往回走,趙攸瀚一邊道:“若有難題,儘管來尋大哥,大哥自會為你做主。”
趙敏禾對他這話很是受用,不過她也不會就此任性妄為,大哥對家族有他的責任,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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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宮,瓏翠宮。
韶亓簫親眼看著康平帶著兩個小內侍將三盆鷺鷥草搬進錦墨軒中,置在一處陰涼地。
這是他今日臨走前吩咐秦坊主留好的,半路上便叫兩名侍衛轉回去買了回來。現下沒等他回宮多久,秦家花草坊那兒僅剩的三盆鷺鷥草就全在這兒了。
他蹲下身來,小心地端詳著這些看上去有些雜駁的“小草”。若不是他先前親眼見過,還真想不到,這些不起眼的“草”中最後會長出那麼奇特的小花呢。
正想著,林嬤嬤便帶著宮中一名中年花匠回來覆命了。
韶亓簫站起身,指著鷺鷥草對那中年花匠問道:“可認得這個?”
中年花匠大著膽子仔細看了看盆裡長著的綠色植物,隨後帶著一絲諂媚和討好道:“認得,認得,是鷺鷥草吧?小人原先是昆州人,從小見過鷺鷥草的次數,可不比見牡丹芍藥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