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鬧了,性子定不下來其他便都談不上。老二嘛,如今是有父皇在上頭壓著,父皇又給他娶了個好妻子,否則以他那腦子和急躁的性子,遲早要出事。我都看不上他,更何況是父皇?”
王氏掩嘴笑了笑,又道:“那便只剩下三皇兄、五皇弟和七皇弟了。”
韶亓芃沉吟半響,又重重在“五”字上畫了個叉,因他徒然加重的力道,墨跡一下便滲了開來,比其他幾個字上的墨跡都要濃重黑沉。
“與老五比起來,我寧願是老二上位!”
王氏吃了一驚,追問道:“我知曉五皇弟有些手段太過小家子氣,但殿下為何這麼說?”
韶亓芃嗤笑道:“因為我可以看出老二的底線,卻從來看不透老五的。老二會看不順眼我,也會抓住我任何一個把柄狠狠踩下,卻不會用陰毒的手段來栽贓陷害我。而老五,他生母出生微寒,又早早離世,叫他從小到大在宮中便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皇子,早就變得自卑又自尊。這樣的人心思最是難以琢磨。如今是還在弱勢,若有朝一日上位,焉知他會如何對待我們這些看著他如何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皇子變成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人?”
王氏還是有些遲疑道:“不至於吧,大家總是手足兄弟。”
韶亓芃搖頭道:“我不想用我們全府上下這麼多人的富貴尊榮,去賭他到時會做到何種程度。”
這句話說服了王氏。
韶亓芃又道:“再說,父皇如今是沒有認真仔細觀察過老五,才沒發現他的心思不正,以後若踏踏實實考證起來,老五也不會被父皇認可的。”就是他的父皇沒發現,他也會在後面使一把力,將那人品行中的缺陷放大到所有人面前。
王氏回過神來,抬手指著宣紙上僅剩的兩個數字道:“那就只剩下秦郡王府,和璟郡王府。”
韶亓芃頷首,他頓了下,還是將“七”字圈了出來道:“老七有些婆婆媽媽的。即使他這個月來的手段還算利落,但父皇內庫的那些事終究是他擅長的領域,以後他能走多遠,還得看他自己願不願意去好好學。他那裡不妨再看看,現在湊上去,倒叫人詬病我們郡王府勢利,甚至可能被揣測想要拉攏七皇弟。”
王氏應下,又想起來什麼,道:“可三皇兄和三皇嫂還在守孝哩,尋常二人都不出門,連幾個皇侄我也許久沒見了。”
韶亓芃沉吟:“也快出孝了吧?”
王氏默默算了算,回道:“是,就在今年八月底。”
韶亓芃舒爽地一笑道:“那時候,七弟妹也快生了吧。老七之前沒有子嗣,又是剛入朝,老三卻也守孝沉寂了三年。老三處理政事的能力倒是比老七老辣,卻不如老七得父皇寵愛。加加減減起來,到時候這二人倒是旗鼓相當了。我們就好好看看他們會不會對上吧。”
王氏搖頭道:“我看不會。不說三皇兄與七皇弟從來沒有過節,他們的王妃還是至交好友,不會眼看著二人對立起來的。”
韶亓芃不置可否,倒是從她的話語中想起另一事來。“二皇嫂、三皇嫂和七弟妹,三人之間交情頗好吧?”
“是啊,”王氏想了想道,“還得算上八弟妹。七弟妹與八弟妹沒出嫁時因與周家和榮家的姑娘是閨中密友,很早便與兩位皇嫂相識,這麼多年下來,情誼自然比別人好上許多。我記得去年中秋家宴後,二皇嫂與三皇嫂還特意去送了七弟妹生辰禮物。”
這件事倒是韶亓芃不知的。“七弟妹的生辰是在中秋節?”
王氏笑笑道:“嗯。我聽說,因與團圓家宴撞了,七弟妹常常會提早幾日邀請親朋好友過芳辰,也省得叫別人在團圓的日子出門。”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今年七弟妹大著肚子,極少出來交際。殿下請看明年,我一定能與三皇嫂一起當面送生辰禮物給七弟妹。”
韶亓芃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軟了聲音道:“你無須與我保證什麼。若幾個妯娌的脾性對你的胃口,你相交一二也好多幾個能說話的人。若是實在無法深交,那也無妨。連老二這樣的草包都能包容二皇嫂與幾個妯娌的交情,我自然也不會多話。”
王氏偷笑道:“他那哪兒是包容,分明是自覺後宅的女人無法影響他的大業,自大而已。”
韶亓芃也笑了一聲,又扯回正題:“不管如何,父皇春秋鼎盛呢,我們也無須著急。你別看老七如今被外頭說的那麼玄乎,彷彿他下一刻便會能摸上宮禁的邊兒了。但依我看,即使他以後做得再出色,沒有五年功夫,父皇也不會叫他做那個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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